为你情根深种[快穿] 上(114)
“一种是宫中忌惮你会向黍国借兵,以你母后为质,一种是宫中怕将你逼到绝境,就此反扑,反而会放松。”宗阙将烤熟的蘑菇递给他道,“第三种是黍国不愿意趟这淌浑水,与霖国为敌,将你移交。”
三种结果,一旦行差踏错,就有可能身亡。
公子樾捏着那根树枝道:“霖黍两国相临且交好多年,樾不会借兵,况且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如今未遭大难,黍国必不会为了非本国公子而擅自与霖国为敌,父王尚在,此举形同谋逆。”
他不会去赌第三种可能,宁国虽与霖国一国之隔,可强邻在侧,一旦霖黍两国出了问题,内部的瓦解要比外部的冲击破坏更大。
“霖王或许会这么想,但若妃不会。”宗阙说道。
有的人能想的长远,而有的人只会顾及眼前的利益,只要自己能受惠,无所不用其极。
“当年那则故事恐怕压制不了她太久。”公子樾轻轻叹气,“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有可能对母后暗下毒手。”
而他在外的追踪也不会断掉,公子纾虎视眈眈,如今所有的难点好像又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有一个办法。”宗阙咬下了一口只撒着盐的蘑菇道。
“什么?”公子樾看向了他道。
“你身死。”宗阙平静的看着他道。
公子樾手指一缩,手中的那支蘑菇险些掉在地上。
……
霖国追杀者气势汹汹,各国消息不断传递,唯独霖王卧病在床,被拦截了宫外的一应消息,除了一则。
“大王,公子樾进入黍国境内,竟有借兵之意,如今霖国朝政不稳,不知公子樾此举是何居心?”老臣跪在霖王榻前言说着。
“他若想借兵,消息怎么会让你知道?”霖王靠坐在软枕上看着面前的臣子问道。
老臣一怔,话语卡住了。
“大王,不管消息如何得知,公子樾并无直接利害关系,若是借兵,总有亲近之人引荐。”若妃在旁侍奉着汤药道。
霖王闭口看着她,未触碰那汤药一分一毫,语气轻淡:“若儿,寡人还未死。”
若妃身体一顿,端着汤药跪地道:“妾不敢。”
“宁国日益壮大,霖黍两国交好,才不至于落于下风。”霖王伸手,握住了她伸过来的一只手道,“樾儿虽时运不济,却断不会做此种于国不利之事,有些事情寡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国家大事不行,你若不明白,回去问问你的父亲。”
他松开了手,若妃低头呼吸屏住道:“是。”
“传寡人的意思,让王后在自己宫中静养几日吧。”霖王说道。
宫人匆匆前去,若妃抬头时眼角湿润:“多谢大王。”
她匆匆退下,到了殿外扶上了宦官的手,上了步撵。
“主子,就这样放过公子樾吗?”宦官问道。
“怎么可能,本宫一定要让他身首异处才能放心。”若妃微微抬起下巴,眼尾哪还有一丝湿润,“只有他死了,本宫才能安心。”
“是,主子。”宦官低头说道。
霖国宫中一片平静,黍国却到处都是追踪之人。
“父王,真的不管吗?霖国也太不将我黍国放在眼里。”黍国公子铖跪地说道。
“霖王本就不会让公子樾登基。”黍国大王负手看着窗外的风景道,“霖黍两国虽看似交好,可我黍国一直被压制,公子樾又有我黍国一半血脉,若让公子樾登基,岂不是相当于我黍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霖国的疆域。”
“那就这样放任?”公子铖问道。
“公子樾前往宁国,早已有所得罪,如今若联盟破裂,我黍国也好名正言顺的另寻盟友。”黍王说道,“否则城门失火,恐怕殃及池鱼啊。”
“那姑姑怎么办?”公子铖问道。
“铖儿,做大事者,有些东西该舍就要舍。”黍王思索道,“只是不能让公子樾死在黍国境内,否则太明显了。”
宁国消息不断传送,一天一封甚至几封,不断更新着消息。
“公子,黍国已开始私下驱逐公子樾。”叔华叹道,“他进入黍国这步棋走的不高。”
“霖黍两国太过交好,于天下大势无益。”公子纾看着消息道,“公子樾并未借兵,也是想巩固两国邦交,但可惜霖国愿意,黍国却不愿意一直有人压在头顶。”
“黍国若能拉到公子麾下,大事可成一半。”叔华看着消息道,“只要若妃的人能杀了公子樾,联盟当即便会破裂。”
公子纾同样沉气,眸中却并无喜悦,以往他们步步算计,从无错漏,可公子樾的身边还有一人,那个人是变数。
一切未定之前,即便已经自认算无遗策,也有可能让他们的计划落空。
他总觉得心神不定,但差在哪里呢?
“殿下,快马传报!”殿外有人匆匆进入,呈上了信帛。
信帛之上颜色为红,乃是八百里加急,公子纾起身拿过,看着上面的消息眉头拧的很紧,带着一种怔然。
叔华有些疑惑,正欲起身时却见男人嗤的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自嘲,笑的浑身都在震颤:“果然是棋高一招。”
叔华起身看去,信帛正中只有一行字。
公子樾重病身亡。
重病,与若妃无关,一切计谋因为这个消息戛然而止。
霖国王位不再有争议,黍国也无护持不利,毕竟是重病,无可奈何。
黍国无从发难,两国邦交暂时不会破裂。
“公子,此局已破。”叔华叹了一口气道。
“叔华,公子樾真的死了吗?”公子纾收敛了笑容问道。
“被逼到那样的境地,无生路可走。”叔华看着那则消息道,“而且即便重病身亡,遗体也要运回霖国,葬于王陵之中,只怕不能作假。”
公子纾坐在座后撑住了额头,眸中深思:“叔华,我们这次可还有什么疏漏?”
“若公子樾未死,此事还有文章可做。”叔华说道。
但要是死了,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罢了,等消息吧。”公子纾叹息道,“若他真能为了霖黍两国邦交而自陨,也值得敬佩,他一去,跟随之人再有能力,也不过是无所依傍,不过他的医术那么厉害,会不会有假死药?”
叔华沉吟:“王室丧葬需整理仪容,停灵三日,然后葬入地宫,彻底封死,若想动手脚,也需中途有所动作,叔华愿代殿下前往,聊表追思。”
若是假死,就让他变成真死即可,不过此事不用他动手,借刀杀人即可。
“若遇到阙,当替孤达意,孤愿不计前嫌,他只要愿意前来,孤仍愿将其奉为座上宾。”公子纾说道。
“是,叔华明白。”叔华行礼退下。
公子樾重病身亡的消息紧随一步传遍六国,霖王听闻哀恸晕厥,王后更是直接起不了身,若妃宫中有片刻的沉默,座后妇人仍有些不可置信:“重病身亡?”
“是,大王已下令将遗体运回了,再有两三日便会抵达淞都。”宦官抬头看着他说道,“主子,此事乃是大喜。”
“运送的人必会检查,想来是确定了。”若妃思忖着,脸上露出了轻松快意的笑容,“重病而亡,死的好,也算是免了本宫许多麻烦,若是早死一些,本宫也不用费这么多功夫了。”
“可不是,不过公子樾此次重病就是长途奔波,担惊受怕,忧思过度导致的。”那宦官笑道,“一路又是追杀,宫里王后还被禁足,他自然是过不好,恶疾缠身,死是必然的。”
“嗯……”若妃起身长舒了一口气笑道,“这样晖儿的王位就无异议了,其他的几位公子本宫也能腾出手来料理一下,对了,王后那边怎么样?”
“听说已经晕厥了好几次,根本起不了身。”宦官笑道,“不用主子动手,想来也是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