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病态主角缠上了(165)
恐怖的氛围缓慢升起,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无法呼吸的压抑之感。
皇甫陌愈发幽黑的眼神中一抹猩红浮现,宛如泣血般,可怖而疯狂。
“你们说,朕的皇后,还有救、对不对?”
一字一顿,冰冷到了极点的低沉的嗓音。
再一次响起在那几名太医的耳中,也终于令他们崩溃,瞬间跪了下去,匍匐在地,整个身体哆嗦如筛子一般。
“请、请陛下、节哀!”
说完,便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却依然不见头顶有动静,心怀庆幸的太医不禁微微抬起头,却一下子撞入了一双如黑夜般深邃而可怖的猩红的眼。
伴随着,轻飘飘的声音落下:
“来人,将这几个庸医,拖下去。”
至于拖下去干什么?
唯有死路一条罢。
几名太医顿时瘫痪在地,任由侍卫挟制带走,亦生不出任何反抗或求饶的念头。
直到那几名太医被拖走,消失在黑夜之中,筵宴内依然一片无声寂静,并非是众臣不想动,而是不敢动,就好似生怕惊动了什么,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更甚是在主位之上,新帝给予他们的那种尤其可怖的感觉,宛如一头失智的猛兽,压抑得令人无法呼吸。
事实上,他们耳边的一切声音都没有了,静悄悄地好似时间停止了流动般,就连夜间的虫鸣声、鸟叫声,亦仿佛与他们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他们就这么无声地看着,新帝重新面向妖后贤王世子晏麟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格外的温柔,仿佛方才那个又疯狂又可怖的人并非是他一般。
看新帝小心翼翼地试去了青年唇角溢出的血液,就宛如在安静沉睡的模样,然而无论是那毫无起伏的胸膛,还是太医的诊断,都无一不说明着
青年已然死亡的事实。
又看新帝将青年小心翼翼地抱起,凤袍的衣摆垂落下来,与新帝身上的龙袍交织在一起。
望着这一幕的众臣恍惚生出一种感觉,好似青年窝在新帝怀中并未死去一般。
然就在这时,一道影子倏忽朝皇甫陌冲去!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那道影子便又以极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而后,砰地一声砸落在宴席中央,厚实的青石地面在那道影子的身下瞬间龟裂,诠释着这一击的力量,但与之前的钟公公相比,想必是手下留情了。
因为那道身影只是吐了一口血,却并未身亡,但也深受重伤乃至于一时间动弹不得。
众人也借此看清楚了,这胆敢行刺陛下之人的真面目,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并不突出,只眼神冰冷沉寂之极,折射着名为仇恨的刻骨之色,而那死死盯着皇甫陌的模样便仿佛恨不得食其肉!噬其骨!
顿时有人认出来了,面上一阵讶然闪过,就不知道是在惊讶此人竟是皇后身边的小厮,还是在惊讶这小厮竟身怀武功。
新帝便抱着好似沉睡的青年在阶梯之上,居高临下望着那道目露仇恨的身影。
此时月光躲进了乌云内,阴影覆盖在新帝身上,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神色,只有一道辨不清情绪的低沉嗓音响起:
“……看在皇后的份上。”
接着,就见新帝抱着青年转身离去了。
直至消失在黑暗之中。
良久,众臣才终于敢呼出一口气,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足以令他们茫然。
顾怀谨扶起影一,纵然他心里也不好受,却倏忽被抓紧了手臂。
影一抬起头,盯着他,嘴角不断溢血,仍一字一顿道:
“此仇必报!”
顾怀谨唯有点头。
……
(未完待续)
第126章 重生男主的反派奸臣番外二
景淮城, 乃贤亲王封地的主要都城。
然此刻,就在贤王府内,却是弥漫着一片悲痛与哀伤之色。
毫无疑问, 贤亲王收到了京都传来的消息, 而丧子之痛, 又有谁能够体会。
几乎是在看到消息的一瞬间, 贤王妃便率先承受不住打击,昏了过去。
而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是面色苍白并无比着急地向贤亲王确认, 那望着贤亲王的双眸中尚且抱有一丝希翼,期待只是她想多了, 或者干脆便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 她的麟儿还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然而, 同样脸色苍白,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的贤亲王,眼中流露出的悲伤深深刺痛了她的眼,也击碎了她的幻想。
贤王妃眼前一黑, 又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再一次清醒过来, 只余下两行清泪自眼角向两边滑落下来, 无声无息地浸湿了枕头。
“我们去把麟儿接回来吧。”
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空气中,是压制着悲痛的贤亲王,开口了。
他望向窗外的天空, 无神哀伤的目光好似跨越了万里江河。
“他一定很想家了……”
……
大乾二十三年丙戌, 乾帝皇甫砺于封后大典当晚惨遭贼人暗害, 不治身亡,举国哀悼。而后遵照先帝遗嘱, 立九皇子皇甫陌为太子,继位登基,定年号为太凌。
新帝即位,却耽于美色,沉迷后宫,对妖后言听计从,荒理朝政,黜免忠臣,祸乱朝纲,致使朝中空虚,众臣惶惶恐。
同末年,宁王逼宫,妖后毙,新帝从此于养心殿闭门不出,朝廷紊乱。
大乾二十四年丁亥,贤亲王发动兵变,高举大义旗帜,向天下宣告新帝的八大罪状,于是联合各方诸侯,广纳贤言,接连并吞数座城池,一路朝京都皇城长驱直入。
大乾二十六年乙丑初,贤亲王的军队兵临京城墙下。
……
历时两年又三个月,对于谋反叛乱而言,这个时间几乎是不可能,因为实在太过于短暂,更别说是直逼至大乾王朝的首要都城。
然而,自两年前在宁王逼宫现场,皇后遇刺身亡之后,新帝哦不、应该称呼为太凌帝了,却从此闭门于养心殿之中,谁人都不敢觐见。
准确来说,在众臣目睹了太凌帝抱着死去的皇后步入养心殿内,养心殿的宫门便至此紧紧闭合上,没有再打开过哪怕一次。
即便失去了皇帝的朝廷开始变得混乱,各党派为权势争夺不休,内乱不止,有忠诚之臣跪于养心殿门外,恳求陛下回归朝廷主持大局,然养心殿的大门却依旧冷冷地关闭着。
很显然,这已经不是荒理朝政了,而是直接就放弃了皇位般。
当人还在位时,即使沉迷后宫不理朝政,总归还能镇压住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如今算是彻底不理会朝廷了,才念及对方的好,说的便是那些个大臣了吧。
人的本质是犯贱这一句至理名言,果然说得一点都没错。
也正因此,顾怀谨与影一才得以放开了手脚,毫无阻碍地将朝廷迅速架空,再与贤亲王内外接应。
也是促使贤亲王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几欲一路畅通无阻,率领千军万马,快速兵临京城脚下的主要原因。
彼时,贤亲王穿着一身泛着冷冽光泽的厚重甲胄,在被封为异姓王的那些年间,所养尊处优的痕迹已然完全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