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崩坏后我又回来了(88)
谁能动的了你。”
床边的帷幔缓缓落下,遮挡住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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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闵屿之后还是将颜审叫到了身前。
“听说你今日清晨过来想见朕,是因为何事?”
颜审低下头去,“只是因为前几日微臣拒绝皇上美意,微臣心中自责,特向皇上请罪。”
“只是这件事?将军不必挂怀。”季闵屿挑起眉来,“本来朕就只是让卓连去问问你的意思罢了,愿意便是桩好事,不愿自然不必勉强,待将军找到心仪之人再做打算也不迟。”
“皇上能够体谅,微臣感激不尽。”颜审垂了垂眼,“虽然此事不成,但也多谢皇上,与丞相的好意。”
听见他特意提到了颜承霁,季闵屿握着手炉的手顿了顿,微微一笑,“这件事到此为止,将军还有其他需要问的吗?”
他问完,颜审却沉默了起来。
卓连偷偷瞥了一眼,担心他说出什么不妥的话。
颜审却只是面色如常,最后俯下身去,“并无他事。皇上若是没有吩咐,微臣便告退了。”
本来还以为他得参上颜承霁一本,季闵屿有些意外,“去吧,卓连,送将军出去。”
将颜审送到了殿外,卓连忍不住劝道:“将军也不必为此事心烦,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便醒了。”
颜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了。
他回到府中,彻夜未眠。
直到清晨,他突然站起身来,拿起了笔来。
今日休沐,颜审直接去了丞相府。
门外的侍卫大量了一下他,“你是何人。”
颜承霁府中的人,除了一些从小侍奉知根知底的,其他的人基本间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次,不认识颜审也很正常。
“你且说是颜审来求见丞相大人。”
侍卫见他身穿官服,气质非凡,不似普通人,便前去通报了。
没过一会儿,他小跑出来,恭敬地低头说道:“小的多有得罪,颜将军请,丞相如今在大厅等候。”
颜审走入丞相府,这里他几年前他来过一回,就是在那一回,颜承霁让他以禁卫总领的职位入宫,将皇帝的消息传递给他。
如今再来,周围的花草摆设对他已经很陌生了,可是去大厅的路颜审还记得很清楚。
颜承霁就端坐在大厅上,手上拿着一本书,桌边放着方才泡好的茶。
听见他的脚步声,颜承霁没有抬头,“将军请坐,来人,斟茶。”
“不必劳烦。”颜审伸手拦住欲上前的段襄,将写好的折子拿了出来,放到了颜承霁身旁的桌上。
颜承霁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挑开了奏折。
里面的内容写的十分简洁,一眼便能看完。
是颜审想要请求皇上将他调离京中。
不过他知道最终折子都是会到颜承霁手上,不如直接拿来给他。
合上手中的书,颜承霁开口问道:“为何如此突然?颜将军你方才凯旋,正是风华正茂,锋芒毕露的时候,未来可期,没有必要调到那般苦寒之地驻守。”
颜审抬起头来,望向颜承霁,“丞相真的不知?赐婚一事,便是由丞相提起的吧。”
“正是不知,本官才要问你。”
颜审冷笑一声,“我却觉得丞相心里清楚的很。”
颜承霁将书扔在桌上,站起了身,“看样子你说不出口,那本官便替你开这个口。”
他走至颜审身侧,眼睛斜看向他,“只因为你对皇上有了僭越之心,所以你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留在君侧。”
门口守着的段襄听到这句话,通体一震,不敢置信地瞄了一眼颜审。
他是怎么敢的。
甚至还让丞相知道了。
“丞相竟还知道这般是僭越之心。”颜审却站的端正,“正因为逾矩,我知礼义廉耻,君臣之别,才申请调离京中,就是不知道丞相可否还知道这几个字如何写。”
“礼义廉耻,君臣之别。”颜承霁淡淡重复了这八个字,突然轻笑出声,“又有何用?”
颜审咬牙看向颜承霁,不敢置信他如何能说出这番话来,“丞相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颜承霁摊开自己的手,就见手心是那枚由颜审交给他的断玉,“颜将军,本官告诉你一个道理。若是想要抓紧某样东西,就需要不择手段。”
能走到今日,颜承霁也不是靠颜审的这八个字。
这一路他可是费尽心机,步步为营。
接着颜承霁又摇了摇头,收回了手,“可惜,颜将军人品端正,不会行这般苟且之事。”
颜审自始至终闭着眼,没有再说一句话。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睛。
颜承霁已经离开了,段襄捧着奏折交还给他,“丞相说,他做不了皇上的主,请您亲自入宫交与皇上。”
说完,他忍不住开口冷淡地劝了一句,“皇上将你提拔至现在,还是希望将军不要浪费皇上的一片苦心。”
颜审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拿回了折子。
他没有入宫,而是转道回了府。
段襄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会心里会如何决定,回头去向颜承霁禀告了。
冬日里天寒地冻的,容易得病,但这回却是颜承霁。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季闵屿有些意外。
略微一思索,便吩咐卓连道:“准备一下,去丞相府。”
卓连张了张口,最后还是点头应道:“是。”
颜审入宫的时候,季闵屿才走没有半个时辰。
“皇上出宫了?”
留守的宫人点了点头,“是,丞相染疾,皇上特去看望了,卓公公也跟着。”
颜审看了看外面,此时又下起小雪了。
季闵屿双眼不便,又是在这样冰天雪地不易出行的时候,却还是去了丞相府。
他还在出神的时候,在身侧的宫人开口说道:“将军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待皇上回来,奴才可转告皇上。”
颜审捏了捏袖中的奏折,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多谢公公。”
另一边,季闵屿到了丞相府。
段襄听见风声,早就在府外候着。
见马车停在府前,便走上了前来,“奴才参见皇上。”
“你是何人?”季闵屿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奴才段襄,是丞相身边的近侍。”
季闵屿记得这个名字,还是在第一次见颜承霁的时候听到的,“丞相在何处,你领朕过去。”
段襄看了一眼府内,“皇上,丞相说他身上有疾,不便见君,请皇上在府中休息半日便回宫中。”
季闵屿在卓连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微微笑道:“朕是皇上,还是你家主子是皇上。”
段襄一愣,“自然是皇上您。”
季闵屿笑着望向他的方向,一字不语。
段襄只得低下头来,“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绕过照壁花坛,季闵屿被卓连扶着,走得不快不慢,路上也没什么障碍,就连下人都没有遇到。
主要因为段襄早就提前打过招呼,府里的人早就避的远远的,无人敢来冲撞。
到了颜承霁的卧房,季闵屿在门外便闻到一股药味。
走入屋内,药草味便更浓了。
卧在床边的颜承霁抬起眼睛,看见走进来的是谁之后,斜眼瞥了一眼段襄。
被他一看,段襄便立马低下了头,若不是顾及着皇帝,就要跪下了。
不过颜承霁没有闲情去管这些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少有的无奈,“陛下怎么来了。”
“朕的永延殿丞相去了不知多少次,丞相府朕却来不得?”
“微臣岂敢是这个意思。”
说话声音听起来都略显无力,就是不知脸色看上去是否苍白。
季闵屿坐至颜承霁床边,“看来你病的不轻。”
在他坐稳之后,卓连便和段襄识趣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