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给工具人加戏(101)
新人没资格听资深老员工才能知晓的内幕。
暗一说的赏赐很快被送过来, 一并来的还有王爷的命令。
“暗六,今天起你不用执勤了,贴身在王爷身边保护王爷。”暗卫统领颇为看好地拍拍陆晏的肩膀。
贴身保护?陆晏扯扯嘴角。
统领说:“昨天你做得很好,王爷很看重你。”
昨夜若非暗六以一挡十, 王爷怕就该自己出手了,暗卫统领想到这激灵一下, 然后看向陆晏的眼神更加慈爱:“一会儿你就去地牢跟着王爷吧!”
一进入地牢便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潮湿气味, 随后则被血腥味覆盖,昏暗阴冷的地牢中,唯有墙壁的烛火透着一丝暖意, 穿过铁牢, 能看见里面被吊起手脚的刺客, 他们皮肉绽开,眼神却仍然狠戾。
这是被训练出的死士。
暗卫统领带着陆晏进入牢房深处的审讯室,执行者对着吊架上的俘虏挥着鞭子,从破空声便能听出力道不轻, 刺客抵抗不住这般折磨, 晕了过去,然而下一刻, 冰冷刺骨的水便破到他身上, 强迫他醒来。
“换一个。”身穿玄色蟒袍的男人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他坐在楠木椅上, 面前摆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他捏着茶杯,尊贵优雅、气度不凡,与地牢格格不入。
他听见脚步声,随意朝统领的方向瞥了一眼,视线在触及陆晏的身影后猛地顿住。
暗卫统领赶忙上前:“王爷,昨夜放走的刺客去了风月楼。”
统领跪在地上等着主子下一步指示,却半晌也未听见主子说话,不禁疑惑抬头,他顺着主子的目光看去,发现暗六竟然直挺挺站着。
他心提到嗓子眼,扯了下暗六:“跪下呀。”
摄政王打断他们的小动作,摆摆手:“起来吧。”
暗卫统领起身,垂头解释:“主子,小六他年纪还小,不懂事。”
戚砚越轻挑眉毛:“多大了?”
统领刚要回答,就见摄政王似笑非笑地说:“我在问他。”
陆晏:“十八。”三千岁,说出来吓死你。
“也不算小,过两年就该行冠礼了。”摄政王暗自点头,嗯!不小了。
他视线划过陆晏的新面具,心中升起几分烦躁,唇角下压,冷声说:“面具摘了。”
“不是你。”这句是跟暗卫统领说的。
统领放下手,眼神莫名:……今天主子怪怪的。
等陆晏摘了面具,把脸露出来,戚砚越舒服了,这才重新看向吊架,语气带上几分愉悦:“把领头的那个带上来。”
领头的这个在之前就被审过了,嘴巴硬的很。这群人都是死士,来时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当然是什么都不怕。甚至于接到命令来刺杀的死士都不清楚幕后之人的命令是什么。
并排的吊架挂了两个人,领头的那个满脸仇恨的看着戚砚越,半条命都没了还不忘辱骂摄政王残忍。
地牢的暗卫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去把剩下那几个都带上来,当着他的面,半个时辰杀一个,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停。”摄政王放下茶杯站起身来,黑眸幽暗深邃,像是索命的阎王。
“是!”
刺客闻言怨恨更深,然而眼底却升起几分恐惧与退缩,他想要咬舌自尽,却被动作更快的暗卫卸了下巴。
戚砚越见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放心,我会让人用最好的药吊着你的命,你死不了。”
他大步一迈离开地牢,统领跟在后面:“主子,跑的那个还要抓回来吗?齐王那边我们要不要再加强监视?他最近频频和武林盟的人接触,所图不小。”
“不用,一个没脑子的玩意。”戚砚越冷笑。
他说的没脑子自然不是指死士,而是齐王。
死士未必是齐王派出来的,但风月楼是齐王手下的产业,死士跑到那边他还敢接应,不是蠢是什么。
“弑煞楼那边传来消息说,神医谷确认会参加此次武林大会,派出来的人是鬼医蔺无暇。”
“晟帝昨日在朝上昏迷,大医院诊出陛下是中了毒,晟帝已经封锁消息,中毒的消息并未传出,只说是年纪大了,不可劳心劳力。”
“昨日主子遇刺的事已经禀报监察司,现下全城戒严,太子党派走动官员也停下了……”
暗卫统领蒋峰战力并不突出,但绝对是最适合成为统领的人。
“对了王爷,小六以后跟在您身边是以什么身份?侍卫还是小厮?”蒋峰看着陆晏,叹了口气,“小六自小从暗卫营长大,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懂服侍人,若王爷选他留在身边还要时间调/教一番才能不露馅。”
小六根骨好,又肯吃苦,这般年纪便顺利通过选拔,成为亲信队伍,杀人能力绝对出色,但要他卑躬屈膝,低眉顺眼,干些端茶倒水就不大行了。
“哪那么麻烦,”戚砚越双眼微眯,薄唇勾起,抬手拿走陆晏手中的面具,语调缓缓“留在本王身边当男宠。”
蒋峰:啊?
陆晏:……
“怕不是瞎了眼,才能舍得这张脸做那些粗活。”摄政王语气轻挑。
.
“听说了吗,摄政王昨日带了个男宠回府……”
“带?分明是抢!那江南的小公子家道中落来这边投奔亲戚,刚入城门就被摄政王瞧上了!朗朗乾坤!强抢民男!简直目无王法!”
茶楼中,二三文人义愤填膺,但又被同伴压下去,“你快别说了,摄政王残暴不仁,若让他知道我们在背后议论这种事……你脑袋不要了!”
“这倒不必担心,摄政王正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你……连朝都不上了。”
皇城天天就那么点事,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人振奋不已,这才一天多就传的有鼻子有眼了,活像他们都当场目睹了一样,朝廷里也有人听见这番传言后坐不住了,轮番往王府递拜帖,想看看到底是真有这么个人让戚砚越神魂颠倒,还是说……
被刺客伤了身,以此为借口掩人耳目?
各个派系暗潮涌动,他们眼馋戚砚越手中权柄,又畏惧他的残暴的手段,若他当真受伤,那便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他们蠢蠢欲动,却又小心谨慎的很,不看到戚砚越的本人,谁都不会动作,可偏偏摄政王府不接拜帖,他们想打探也无门。
“不急,再过两日姑姑的赏花会就要开始了,戚砚越总不会拒绝姑姑的邀请。”酒楼中,穿着常服的太子神态自如,从容不迫。
“哼,那日的刺杀即便并未伤到他,但王府里流的血也足够他发疯了。”
他们都知道戚砚越闻不得血味,一丁点血味就够他陷入疯狂。
“小十七说的有理。”太子面容带笑,眼底却毫无笑意,没见到人之前,任何判断都是不理智的。
就如他们猜测的那般,戚砚越并未拒绝大长公主的邀约,赏花会当日便早早到了,各方势力看见他面色红润脚步有力不禁深感遗憾。
随后才注意到被戚砚越抱在怀里的少年。
说是少年,他们却并未看见脸,只是通过身形与传言判断的——那从江南来京城寻亲的小公子还未弱冠,身边跟着的只有一名仆从,却因保护小公子被摄政王当场杀了,据传场面极其血腥,直接把小公子吓晕了。
做戏做全套,不管是摄政王掳人,还是染血的场地,都是实打实发生的,现在去那边还能看见被猪血染红的地面。
显然,在场的几方势力都去求证过了,此时看这场景就有些不对味了。
方才摄政王下轿连脚都未让小公子落地,一路抱着人进来的;现在又霸道地按着小公子的头不让他露脸,神情温柔地同小公子耳语,看起来倒真如传言那般陷进去了。
“主位那个是安慧大长公主,我姑姑,一会儿她准来说教,你记着跟我撒个娇,咱们好脱身。”
陆晏恹恹点头,一副疲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