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和偏执男主HE了(78)
贺南楼的脸色更冷了。
…
张家的洗手间小,两个人同时站在盥洗台前,胳膊碰着胳膊,刷牙漱口时,两人的脑袋还不小心撞到了一处。
南楼脸色微沉,乔安年哈哈大笑。
“艾玛,这洗手间太小了。刚刚是哪里被我撞到了?我看看,疼不疼?”
乔安年拨开小家伙的刘海,只是有点红,“幸好没事,就是有点红。”
贺南楼:“你额头肿了。”
“啊?”
乔安年转过身,对着盥洗台前的镜子,看了看他自己的额头,还真是,肿了一个小山包。
乔安年惊着了:“宝,你练过铁头功吧?”
贺南楼冷声道:“别碰瓷。”
他撞的是乔安年的左边的额头,乔安年的右边额头又怎么会肿?
“你这哪儿看的啊?碰瓷这个词都会?以后用IPAD少刷视频知道吗?”
乔南年毛巾架上拿下毛巾,闻言,哑然失笑,他把毛巾沾了水,拧干,先给小团子洗脸。
贺南楼往后站,被乔安年给拉住了胳膊:“你躲什么?”
贺南楼盯着乔安年手里的毛巾:“你的毛巾是不是擦过脚?”
乔安年:“!!!”
他这是洗脸毛巾,怎么就擦过脚了?!
乔安年故意道:“擦过,不仅擦过脚还擦过屁股呢!”
说着,不由分说地把毛巾往小孩儿脸上擦。贺南楼躲,没躲掉,他手臂被拉住,走脱不了,乔安年一边给小孩儿洗着连,一边粗声粗气地道:“哼!我看你这下往哪里躲!”
“年年,小楼,你们两个怎么起这么——年年,你在做什么?”
张倩柔睡觉醒来,就听见两个孩子说话的声音。出了房间,她寻着声音,走到洗手间门口,就看见年年拽着小楼,还拿毛巾捂着他的口鼻!
张倩柔吓坏了。
她疾步走进洗手间,强行分开两个孩子,神情严厉:“年年,你太胡闹了!”
张倩柔牵着贺南楼离开。
贺南楼站住,没动。
张倩柔以为小孩儿被吓到了,她勉强笑着,弯腰对小孩儿道歉道:“小楼,对不起啊。是阿姨没有教好哥哥。我……”
贺南楼:“他很好。”
张倩柔愣住,她的眼神有几分茫然,“小楼?”
贺南楼不喜欢解释,在他的认知里,旁人对他的评价或者感官,无关痛痒,他从不费任何心力去解释。至于其他人要是被误解,更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刚刚只是在闹着玩。”他的嘴好像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又解释了一句。
贺南楼皱着眉,把嘴巴闭上。
张倩柔一怔,她转过头,去看乔安年。
“嗯,就是像小楼说得那样,我们俩就是在闹着玩。您要是不信,以为他是受了我的威胁才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
这话,乔安年是笑着说的。他的脸上没什么愤怒的表情,甚至连委屈都没有。
张倩柔的心脏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掐住,就连喉咙都变得很干,“年年,对,对不起……妈妈……”
…
乔安年明白,信任从来也不是一天就建立的,怀疑是人的天性。
所以说啊,这人就不能做坏事,一旦坏事做多了,身上就会被贴上标签。
他如果还只是看文的人,如果书里有这么一个情节,他大概会觉得原身活该。
现在的他却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曾经发生过类似的误会?原身不过是在跟小团子闹着玩,因为大人过度的反应,原身也就破罐破摔。
你们不是总担心我会欺负贺南楼么?那我还真就欺负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小孩子的思想往往很简单,也因此,很容易走极端。
就好像是他小时候,有一次过年,去舅妈家拜年,表弟的压岁钱不见了。
大人们都在帮忙找。
小表妹用清脆的童声,指着他,说她见过他手里拿着红包,跟二表哥一模一样的。
那一瞬间,房间里每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没有人说是他偷了红包。
舅妈说算了,也就是五六十块,钱也不多,不见就不见了,让大家都不用找了。
表弟哭着闹着,不肯,说那是他的压岁钱,他还等着过了年,拿压岁钱去买玩具。
屋子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他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的,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新年的宴席按时开始,大人们依然在酒桌上各自说着孩子的成绩,获得的奖项,他看着舅妈放在桌上的红包,有那么一刻,确实动了想要把红包顺走的心思。
因为那个时候如果他顺走了,大人们是绝对不会再怀疑到他的身上的。
太想要看他们发现红包不见时着急的模样,想要看他们相互指责,相互怀疑,他甚至想过,把从舅妈那里偷的钱,想办法塞到表弟的口袋里。
到时候一定更精彩。
那天,他在脑子里演习过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就是因为他舅妈把红包给收起来了。
人一直防着他呢,他压根没找到机会下手。
他被羞辱到身体都在发抖,往嘴里塞了很多吃的,一道菜的味道都没尝出来。
因为一下子吃得太多,那天还拉肚子,上吐下泻,没去看医生,他也没钱看医生,外婆给他的压岁钱,他要存起来交学费。
肚子疼了一晚上。
他小时候,奶奶经常跟他说,做坏事是会遭到报应的,他那会也小,以为是老天爷知道他存了坏念头,惩罚他,让他肚子疼,又惊又怕,熬到天亮肚子没那么疼才睡着。
他觉得自己都好像是死过一回了。
当时他肚子都疼成那样了,他心里头想的也是,怎么就没能趁早下手呢,弄自己又疼又受罪,那些冤枉了他的人一点事也没有。
看,作恶其实根本不需要经过多激烈的心理挣扎,真的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所以,这会儿他真的挺能更原身共情的。
理解,并不代表认同。
当身边所有的人,都将自己往碎裂的冰块上走的时候,自己更加自救。
不要想着通过自己的落水,会让身边的人后悔,或者是落水前,将冰砸向岸边的人。
没有意义,因为那些举动并不会让自己获救。
…
“年年……”
乔安年长时间没有说话,张倩柔不安极了,她试图去牵他的手。
乔安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笑了笑:“我肚子饿了,家里有早餐吗?”
其实他更想自己去做,那样对自己的口味更好把握一点,只是这里毕竟是张家,他不大方便。
张倩柔眨去眼底的水汽,立即道:“妈妈去给你做!”
一行三人下了楼。
张倩柔站在冰箱前,打开冷冻的隔层:“有速冻的水饺,饼面,可以做鸡蛋饼,冰箱里也有乌冬面,你们想吃什么?”
乔安年:“乌冬面吧,最好不要放葱。”
速冻水饺里大都有放葱,鸡蛋饼是不放葱就没有那种香味,小团子不喜欢吃葱,乌冬面是相对而言最好的选择。
乔安年说完,又不大确定地跟小团子确认了一遍,“面你吃的吧?”
别回头面都端上来了,小团子又因为不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那样太浪费了。
贺南楼:“嗯。”
“知道,小楼不吃葱,也不吃香菜,胡萝卜、香菇,他也都不喜欢。”
张倩柔把一包乌冬面从冰箱里取出,转过头,对两人道:“那你们两个人稍微等一下啊,你们出去玩一下吧,别跑太远,等面好了,我叫你们。”
对小团子的忌口知道得一清二楚,却不知道亲生儿子乳糖不耐,乔安年在心底叹了口气。
原身对小团子那么疯……估计多少也是存了报复的心里吧。
应了一声,牵起小团子的手往外走,“走!年年哥哥带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