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商店系统(9)

　　他吃面的速度很快，不到几分钟，一大碗面就空了大半，由于一边吃一边在思考问题，所以面无表情动作机械，乍一看好像个无情的吞面机器。
　　系统的数据流又闪了一下，根据大数据分析，走神的人类都比较容易套话，于是它又赶紧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宿主，您说了不会涨价的，确定啊！这边已经在为您制作价格标牌了！”
　　迟意深：……
　　他有些无语，怎么，他在系统的认知里就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吗？说好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呢？
　　这要是个没有任何智能的纯粹辅助，那迟意深也不会跟它多说什么，但系统明显不仅仅是个智能辅助，它还有充沛的同理心，它在面对那些灾民时表现出来的同情和怜悯没有任何违和感，在面对他时那种仿佛对待上司领导的小心翼翼也很传神，是真的很像一个善良天真的小女孩。
　　迟意深心想，自己怀着位面商店系统这么大个金手指，这一辈子想必都不会有什么深交的朋友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后很多年都只有这个系统相伴，也许他应该对它好一点。毕竟系统不是一个普通的同事，而是一个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的超智能ai，在心理上一直对它保持距离也是很累的。
　　他顿了一顿，开口道：“其实你不必这样担心，我说过不涨价，自然是有我的考量。一来我已经在土著面前塑造了神秘感，如果突然涨价，真的在他们面前变成了唯利是图的商人，无疑会破坏我们之前所做的准备，土著对我的敬畏会受到影响。”至于降价？那绝不可能，除非他没有重生。
　　“二来，虽然以他们对水和食物的强烈需求，哪怕涨价他们也会趋之若鹜，但一个地域的消费能力是有限度的，如果我将价格抬到一个绝大部分人都难以企及的高位，那么消费者的数量就会减少，还会引发土著之间的争夺。虽然在我来之前，这种争夺明显从没少过，但是一个不稳定的环境并不利于商业活动的健康发展。而与之相反，如果将价格控制在一个绝大部分人都消费得起的区间内，那么消费者的热情就会提高，就能不断给我制造新的消费者。从长远来看，我才能赚更多的钱。”
　　系统：……
　　它忽然开始道歉，“对不起，宿主，我把您想得太狭隘了。”
　　迟意深微笑，“没关系，那么现在，可以老老实实地回答我问题了吗？”
　　系统：……
　　迟意深接着道：“比如，这个世界的金币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力量？”
　　系统震惊了，“宿主，你是怎么发现的？”
　　啊这个……迟意深想，可能是因为他是一个智商正常的普通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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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莎娜赶回了小河部落。这一路上顺利得像是有神明保佑，回到小河部落后，天还没有亮，她发现就像族人说的那样，之前控制住小河部落的那两百人早就已经撤走了，她回来时，那位偷偷潜到大河部落去打探情况的族人正好也回来了，据他说大河部落简直像是遭遇了恶魔诅咒，突然就开始了内斗，现在大河部落里好多人争夺首领的位置，还有人带着一大袋金币逃走。
　　“真是可怕，巴斯是不是死了？所以大河部落才乱了起来？我回来时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在他们的大河里提了一桶水。”这位名为提多的族人兴高采烈道。
　　莎娜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巴斯并没有死，他被那位阁下制裁了。”
　　提多很惊讶，就听莎娜道：“部落里总共还剩下多少金币，每家每户有多少都凑出来。”
　　提多说，“真的要都拿出去吗？用那种矿石铸造的金币能让我们的身躯充满力量……”
　　莎娜道：“可是一直不下雨，哪怕是大河也面临枯竭了，你今天才去提了大河的水，你应该知道那条大河的水位现在还不到你的小臂长。”
　　提多沉默了。
　　莎娜说道：“金币还可以再铸造，即使没有了金币，我们也只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强壮，但是如果没有了水和食物，我们每个人都要死去。相反，如果我们用金币去换取水和食物，还是能拥有强壮的身体。”
　　提多想到他六十岁的阿爷为了不拖累他们自杀了，想到他那个几岁大就被饿死的弟弟，想到辛辛苦苦狩猎的沙兽苦涩粗糙的口感，想到那一口甜蜜柔软的面包 ……
　　他狠狠点头，说道：“地窖里还藏着一些金币，你都拿去吧！我和其他人继续在部落里守着。”
　　——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金币拥有强化人体机能的力量？”
　　迟意深坐在客厅里，弹了弹手里铸造工艺十分粗糙的金币。
　　系统：“准确地说，是铸造金币的矿石以及金币上的咒文相结合后，才拥有了这种力量。不过不管是矿石还是咒文，所能提供的能量都相当低级，只是能让人的身体素质变好，不容易生病并且生病后能更快恢复，但并不能像修仙小说里的灵石一样让人脱离食物和水。所以这些土著的身体虽然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瘦弱，但普遍面色暗淡发黄缺乏营养。”
　　哪怕是修仙小说里的修士，辟谷之前也还要吃饭喝水呢！
　　迟意深心道难怪。他之前就思索过，像这种陷入饥荒、食物和水极度短缺的地方，更流行的交易方式应该是以物易物，那为什么在面对珍贵的水和食物时，莎娜还会主动开口用金币来交换呢？毕竟钱币只是人类社会中约定俗成的一般等价物，如果没有了商品，那么钱币将一文不值。除非在土著眼中，钱币依然有价值。
　　“这就是金币和成就点的汇率达到一比一的原因？那么蓝星币呢？是不是也有能量？”
　　面对这个问题，系统有些纠结起来，“也有吧！毕竟心灵上的安全感也是一种力量。”
　　迟意深：……
　　这个夜晚，无论是大河部落还是小河部落都显然无法平静。
　　小河部落买到的食物和水都交到了伊玛手里，由她统一分配，基本人人都分到了半瓶水和一块面包。这种名为吐司面包的食物用一层他们从未见过的塑料薄膜装着，上面印着他们看不懂的图案和文字，撕开后里面有两片面包，中间还有一层薄薄的夹心，面包很柔软，夹心甜滋滋的，这美妙的滋味唤醒了他们本能的渴望，他们靠着小山的背风处，一小口又一小口珍惜地咬着手里的面包，脸上的神情却分外虔诚。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靠在母亲的怀里，因为缺乏生活用水，她的头发脏兮兮地绑成一团，身上的衣服也灰扑扑看不清颜色，抖一抖就能落下许多荒漠里的尘沙。
　　然而她的眼睛却很明亮，像是黑夜里点起了一把小火苗，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捏着手里的面包，从稍稍有点硬的面包边开始吃，像是小动物一样，沿着边边啃完一圈，才又不舍又满足地一圈圈往里啃，一直啃到中间甜滋滋的夹心时，她忽然停了下来，把只剩下中间一小块的面包往上捧，“阿姆，给你吃。”一边说，她圆圆的眼睛一边不舍地盯着看。
　　她的母亲却只是用嘴唇碰了碰这块夹心，才说，“阿姆已经吃过了，好甜，莎莎自己吃吧！”
　　小女孩莎莎这才放心地把夹心放进嘴里，味蕾感受到甜蜜的滋味，幸福又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她的母亲一边把她嘴边沾着的面包屑捏起来吃掉，一边对她说，“今天的面包是怎么来的？”
　　莎莎说道：“是阿姆买的。”
　　她的母亲却摇摇头，“是慈悲的神使赐予你的，你要感恩知道吗？明天去小卖部买东西，要对神使大人说感谢您的恩赐，这样以后神使大人每天都会赐予我们食物了。”
　　前面那段莎莎不太懂，睁着清澈的眼睛盯着阿姆看，等说到每天都有食物时，莎莎不禁期盼地笑起来，瘦瘦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小酒窝。她学着大人的样子，熟练地比出了一个祭拜神明的手势，十分快乐地学道：“感谢您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