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进行时+试炼篇(106)

　　人不少，却安静，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一句低声的交流，也透着平和安宁的气息。
　　安然很快找到想要的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看起来，直到手机铃响才豁然惊醒。
　　忙按了静音，对周围被他打扰的人歉然一笑，走到外面接通，还没开口，欧阳焕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在哪儿呢？几点了知不知道？”
　　安然这才注意到外面天已经黑了，道：“图书馆。”
　　欧阳焕没好气道：“等着！”
　　直接挂断电话。
　　安然收拾东西，办了借阅手续下楼，没看见欧阳焕那辆拉风的跑车，就站在路边等着，拿出手机拨号。
　　电话接通，儒雅温柔的声音传来：“我是楚岚，请问哪位？”
　　“安然。”
　　楚岚轻笑一声，道：“怎么？想通了？”
　　楚岚的声音和北堂淳一样，都带着一股宛若天然的温柔，只是楚岚的温柔是深情款款、让人脸红心跳那种，而北堂淳的温柔，却似春风拂面、明媚和煦——但真正靠近了才知道，其实都是假象。
　　安然开门见山：“向你打听一件事。”
　　“嗯？”
　　“北堂淳的事。”
　　“哦？你想知道他的什么事？”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不错，我知道，”楚岚道：“但我凭什么帮你？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安然道：“这种事还要好处？”
　　“有道理，”楚岚低笑起来，道：“不过到底是世家，我不好说太多，只能告诉你两个字——冯婷。”
　　“冯婷”两个字，被他压的极低，也是安然五感过人，才得以听清，除此之外，还听见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谁的电话？”
　　楚岚道：“我们回聊？”
　　听到电话那边，少年干脆利落的一个“好”字，楚岚才挂断电话，微微一笑道：“一个朋友。”
　　叶梓雨撇嘴道：“既然朋友，怎么还说‘凭什么帮你’的话啊，太没义气了吧？”
　　楚岚十指交叉，靠上沙发后背，笑容略淡，道：“和他闹着玩呢……牛排要几成熟？”
　　叶梓雨道：“当然是全熟了，我又不是野人，才不要吃生肉！”
　　“好，那就全熟。”楚岚熟练的点了餐，让服务员出去。
　　叶梓雨凑近了些，小声道：“这里吃饭，会不会很贵？”
　　“不会啊，”楚岚道：“而且你请我吃一顿，我当然也要请你吃一顿。”
　　叶梓雨托着腮，道：“那怎么一样？食堂吃饭又不要钱。”
　　楚岚道：“我们在这里吃饭，也不要钱啊！”
　　叶梓雨吃惊的瞪大了眼，上下打量：“这家店……”
　　楚岚微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
　　安然收了电话，想到电话里听到的声音，不由摇头：女主大人这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习惯，还真是一言难尽……一句“谁的电话”，只怕已经让楚岚不耐烦了，不过以叶梓雨的情商，也看不出来就是。
　　欧阳焕的车在他跟前停下，安然上车，欧阳焕冷哼道：“安大少爷没人接就不准备回家了是吧？”
　　安然懒得理他，道：“北堂淳呢？”
　　欧阳焕的脸越发臭：“在家给你做饭呢！”
　　安然“哦”了一声，好一阵没说话，又忽然道：“你有没有想过，和心理医生‘谈谈’？”
　　两个人唱双簧，不比独角戏好看？
　　欧阳焕心不在焉道：“他是专家，有自己的原则。”
　　安然道：“他也是医生，医生为了治病救人，撒个善意的谎应该没问题吧？”
　　欧阳焕道：“我和他交流过，他坚信你是人格分裂，一心要证明给我们看。”
　　原来是没谈拢。
　　“那你觉得，”安然靠近他，压低了声音笑：“我是什么？鬼？妖？”
　　“我管你是个什么鬼！”欧阳焕气急败坏：“离我远点！脏死了！”
　　安然笑笑，果然坐了回去，从书包里拿了本书出来看，不再说话。
　　欧阳焕倒先开口，道：“阿淳病情恶化，北堂家这两天就会来人，可能会要求见你……你如果不想见，我可以替你回绝她们。”
　　安然道：“你不想我见他们？”
　　欧阳焕道：“阿淳的母亲是我姑妈，脾气……不大听得进去别人的话，你性格又这么差劲，我不想再来一次世界大战。”
　　安然顿时无语：这个人居然有脸说别人性格差劲！
　　……
　　回到别墅，北堂淳果然在做菜，安然念了那么一大串的菜名，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全部做出来，但没想到的是，北堂淳折腾了一下午，除了垃圾桶里的几团焦炭，什么都没折腾出来。
　　安然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终于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一直“面面面”了，合着除了面，他什么都不会。
　　锅里炖着虾，味道冲鼻的很，安然看了一眼，顿时胃口全无。
　　北堂淳收拾龙虾的技术太差，不会抽虾线，所以都是开背取的，惨不忍睹的刀功弄得锅里一堆碎壳烂肉，卖相不佳不说，而且做出来的龙虾还会口感松散、滋味大减。
　　北堂淳头发都乱了，脸也脏了，还是温和微笑：“你们先出去，我很快就好了。”
　　快个屁！欧阳焕看了眼，毫不犹豫道：“我叫外卖。”
　　安然道：“算了。”
　　从一边找了围裙穿上，将两个人一起撵出厨房。
　　之前的且不说，最起码，北堂淳这顿饭的确是为他做的……需要嘉奖。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饿了。
　　尝了尝锅里的虾，咸的发苦，完全没有挽救的价值，于是整锅倒进垃圾桶。
　　准备先去焖米饭，打开锅盖，发现锅里还有一锅冷饭，显然是中午阿姨做了，没一个人吃。
　　安然把饭盛出来，打鸡蛋，将周围被北堂淳切得乱七八糟的菜捡了几样，熟练的切丁，开火。
　　五分钟后，安然端着盘子出来：“吃饭了。”
　　欧阳焕吓了一跳：“这么快！”
　　等看清楚摆在面前的东西，顿时又不满意起来：“你就给我们吃这个？”
　　每人一个盘子一个勺，盘子里的东西寒碜的要命——蛋炒饭！而且还是不正宗的蛋炒饭。
　　安然道：“不想吃你点外卖啊！”
　　给三个人一人倒了杯水，埋头开吃。
　　北堂淳早吃了一口，微笑道：“很好吃。”
　　眼睛里却完全没有笑意。
　　欧阳焕尝了一口：娘的，竟然真的很好吃！不对，是真他娘的好吃！
　　感觉几乎没怎么着，一盘炒饭就没了，北堂淳一推盘子，道：“再来一盘。”
　　安然道：“没了。”
　　“那就再做一盘！”
　　安然道：“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我还要写作业呢，先上去了，别忘了收碗。”
　　“喂！”
　　……
　　写作业当然只是托词，安然在学校就写完了，回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找冯婷的资料。
　　这个极为常见的名字，却仿佛一个禁忌，在校园网里完全找不到它的影子。
　　社团名单上没有，宿舍登记上没有，点名册上没有，成绩公示上没有……
　　安然想了想，小小的冒用了下权限，入侵学校教务处的数据库，搜索历届学生名单。
　　终于看见冯婷两个字，而且不止一个，去掉已经毕业的，去掉还在校的，终于锁定了一个目标——两年前，一个大一上了不到半年就退学的女生。
　　资料里有她的登记照、身份证、籍贯、简历、特长等等。
　　安然凭着登记照，在校园网里找到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安然待过的礼堂，一群人在台上唱歌跳舞，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坐在钢琴前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