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错偏执反派后[穿书](97)
荒无人烟的地界,江骁的车速不慢反增。
“我什么意思,”江骁眯起眼睛,“你不如先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陆宴整个人顿时显得焦躁不安,脸上也顷刻间透出掩盖不住的急色:“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骁冷冷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为什么每次出事你几乎都会在谢嘉川的身边出现,自己做的事也不明白吗?”
谢嘉川便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猛地抬眼望向江骁的侧脸!
他快速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陆宴的影子——
从第一次遇见江骁,到后来他带着被人围堵的江骁去酒店休息,陆宴当晚便领着谢老爷子和闻郁来酒店找人……
一直到后来陆宴告诉他在医院看见江骁了,劝了他极久,甚至跟着闻熠一起劝说他离开。
他在这里熟悉的人不多,除了江骁,便是从一开始就跟他要好的陆宴。
印象中,陆宴在他面前从不是心思深沉的人,况且原书中也几乎没怎么提过这个人,他便理所当然放松了警惕。
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沉吟间,谢嘉川听见陆宴不咸不淡回:“有什么问题吗?”
“从一开始就是我陪在谢嘉川的身边,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捡垃圾呢。”
谢嘉川一惊!
下一刻,陆宴陡然自后排翻身而起,竟试图抢夺方向盘逼停江骁:“凭什么你一出现,我就要变成多余的那一个人!”
江骁的指关节都是白的,手背现出凛冽的骨节线条。
他飞快一瞥旁侧脸色煞白的谢嘉川,似唯恐旁边人会出事,隐有几分退让之意。
车身疾驰着擦过旁侧野生绿化带,谢嘉川的身子猛地往车窗的方向栽去,安全带勒得他气都短了几寸。
随着猝然刹车,轮胎擦过地面迸出火花!
窗外侧视镜应声而碎。
“够了!”
谢嘉川勃然怒道:“这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简直有病!”
他啪的解开安全带,徒手攥住陆宴的手腕,弯膝踩在座椅上。
不过转瞬之间而已——
“哥哥!”
“谢嘉川,你——”
电光石火间,车终于在驶入国道大桥的前半秒钟时停住。
谢嘉川猛地扑向陆宴,肘弯勒着陆宴的脖子齐齐往后排「哐」的摔去!
“就因为这样,所以耍着我玩吗?”
谢嘉川的膝盖顶上对方的小腹,勃然怒道:“就因为这样,打算让我跟江骁和你一起陪葬吗?!”
“我没有!”
陆宴被谢嘉川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勒得快喘不过气,仿佛五脏六腑就要搅碎,只能嘶哑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江骁这个疯子怎么可能放过我,谁知道他要把我送去哪里……”
陆宴断断续续道:“我跟你认识这样久,你就忍心看着我去死吗?”
谢嘉川的肌肉紧绷,明明还是春寒料峭的天,却有冷汗一直从额角沿着简洁的侧脸线条往下流,最后凝成嘴角的一点凉意。
“是啊,”谢嘉川哂道,“怎么会不忍心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可爱:
读者「江厌」,灌溉营养液 +9 2022-08-29 10:49:55;
读者「yun」,灌溉营养液 +18 2022-08-29 03:44:04;
读者「肠子」,灌溉营养液 +50 2022-08-29 02:03:06
第69章
一瞬间被拉得很长。
长到谢嘉川的目光掠过陆宴的耳侧, 看见群鸟展翅,穿过山川与河流。
可陆宴没心思理会此刻的谢嘉川究竟把注意力放在何处,他抬眼便瞧见江骁淡淡望过来的黑眸。
没有盛怒, 没有仓惶,就这么睥睨的不远不近与他对视。
但也只是一瞬。
陆宴看着江骁将所有讥诮情绪收敛地极好, 试图上前来将谢嘉川扶起。
江骁说:“哥哥,别为了这种人伤了自己。”
一时间,陆宴全都懂了。
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故意让谢嘉川亲自撕开这道血淋淋的口子,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处于弱势的、最无辜的那个人。
而他呢?
弄虚作假是他;
奸狡诡谲是他;
无情无义也是他。
陆宴甚至觉得, 这人怕是早就知道了他的那点心思,迟迟不点破,不过是想等其它事情尘埃落定后, 再一点一滴算账。
甚至上回出手救他,也不过是笃定了他不会让谢嘉川遭遇不测, 也有把握谢嘉川不会真的出事……
不然江骁怎么能忍到现在?
江骁总有办法戳人的最痛处。
可偏偏事到如今, 他却无从狡辩,无话可说。
陆宴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那你想怎么样, 为了江骁置我于死地?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过眼里?”
谢嘉川似乎没听见,只望着车窗外,怔然了刹那——
突地脑袋「嗡」的一下,走神之际听见江骁不可置信地声音:“陆宴, 你做什么?!”
车窗应声而碎!
陆宴几乎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摆脱谢嘉川的压制, 在江骁的手触及到谢嘉川肩膀的前一秒, 桎梏着谢嘉川狠狠往前撞去。
「哐」的一记脆响——谢嘉川只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震剧痛, 根本来不及细想,艰难反手摸索,打开车门……
二人齐齐跌出去,滚作一团!
陆宴看着谢嘉川因为剧痛而下意识阖紧的眼睛,以及额角的汨汨鲜血,脑海中竟只剩下一个念头:
凭什么要让江骁占尽风头?
凭什么要让江骁笑到最后?
他偏不!
江骁算计着他没办法对谢嘉川动手,他就偏要让江骁后悔一辈子!
他偏偏要让江骁眼睁睁看着谢嘉川同他死在一起!
这念头不断上涌,像疯魔一般占据上风。
可是来不及了——
他明明早就知道,江骁比他还疯。
痛意随着耳侧的那股劲风一并而至,枕骨被重击的同时,原本紧攥住谢嘉川不放的双手也随之脱力,整个身体都被江骁拿膝弯扼颈,唰地拖了半米远。
“你不应该动伤他的心思,不然你还能好受一点。”
耳畔传来江骁冷森森的嗓音。
有血腥味沿着胸腔直接窜到了嗓子眼,陆宴忽然有些后悔,在谢嘉川第一次见到江骁的时候,他就应该再狠心一点,直接了结这臭小子……
可其实一开始只是想见见那个人……
后来便想陪着那个人。
再后来……
怪不得都说人总是贪得无厌的。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谢嘉川突然道。
陆宴的思路被打断,瞳孔紧缩地艰难朝声音来源觑去。
谢嘉川摸了把眼角的血渍,嗓音弱得似是风一吹便要散了:“一年前曾有人在宿舍楼下跟我表白,又是点蜡烛又是弹吉他。”
“……”
“当时闹得不太愉快,但得知对方后来得了重病,我其实是心里有愧的,可这并不能成为喜欢一个人的理由。”
“……”
“我刚想起来,那个人叫晏陆,你跟他有关吗?”
……
骤然间,天光大亮。
从此这里的日升月落,似乎再没有什么关系。
谢嘉川猛地睁眼!
他发现自己的眼睛雾蒙蒙的一片,蓄满了泪,在抬起头时淌了满脸。
“你怎么枕在桌上睡觉?”盥洗室的淋浴声陡然停止,室友穿着塑料拖鞋踢踢踏踏地从里走出来,带了满室的湿漉漉白雾,“不去床上睡吗?”
对方拿了毛巾擦头发,一回头,蓦地愣住了:“你怎么哭了?”
谢嘉川不答反问,茫然道:“江骁呢?”
“江骁?”对方疑惑,“江骁是谁?咱们学校的吗,还是校外的?”
谢嘉川怔了半晌,迟钝地垂眸望向自己的被枕麻了的双手,反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