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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良缘(102)

作者:薛直 时间:2022-08-06 02:21 标签:快穿 甜宠

  虽然那封捷报被撕碎了,但兵部本就有副本,还有人专门负责誊抄,以便诸位宰相传阅,因此并不耽搁什么。眼看楚王孤军在外,乞活军又只是苟延残喘,想来全胜之日不远,因此次日朝上就开始商议给楚王与许病消的封赏。
  这二人其实地位有些相似。即便许病消如今只是边陲小将,平民出身,不再是宫奴,但在京城这些权贵看来,也差不太多。而楚王此前更是籍籍无名,被打包送给清平候,明摆着被剔除继承皇位的可能。
  谁会知道他们能有今天呢?
  如此功劳,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很不安,纷纷示意附从自己的官员出言阻拦,无非是提醒皇帝此前父子并无多少感情,而许病消也不过官卑位低一个小将,过分恩赏恐怕不好。他们就差明着搬弄是非。
  五皇子的心情更复杂,甚至和父亲如出一辙,都有被背叛欺骗的愤懑伤痛。因为他一直认为嵇沄要魏如璎不过是继承其老师的衣钵,而自己才是被他看中能当皇帝的那个人。更不要提在他心里那龌龊的想法中,早把嵇沄看做半个自己的所有物。
  然而很快,嵇沄声势浩大地扇了他们所有人一巴掌。
  五皇子和四皇子所能结交的外臣,到底和自己的出身有关,母家,伴读,教过课的老师,各种姻亲。
  然而嵇沄率先上疏,将那日在皇帝面前提过的条件一一列出来之后,附议者却上至宗亲宰相里刚直好战的一派,下至六部多数有资格奏事的人,户部兵部最多。
  父子三人当时的脸色都很难看,但偏偏嵇沄就当做没看见,坦荡荡又说了一遍,引经据典,文采斐然,脱稿而出,流畅简明。
  要钱,要权,要升官,要皇帝低头。
  楚王大军在外,其实封赏低了,他手中的实惠也并不少,毕竟皇子封王掌兵立功,一个流程下来所获威望远比亲王双禄更重要。就算是皇帝因观感不好而略显冷遇打压,魏如璎也不怕什么。现在的他,彻底不是从前的小可怜了。
  奈何,嵇沄不动则已,一动便声势浩大。他能说服那些主战刚直的宗室朝臣,能够调动户部兵部两处经过自己提拔整理的官吏,其实还算在皇帝的预料之外——他一向知道嵇沄算无遗策,真心为一个人打算能做到什么地步。
  但除此之外附从的人也不少,皇帝便觉得很是痛苦,是自己看错了嵇沄的为人,其实他从来都不曾淡泊名利,反而始终在暗处阴森森地看着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自以为皇后死了,老臣没了,他也退了,便是大权在握了。
  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好笑吧?
  对乞活军大获全胜,及时止损,朝廷上下都认为是一大喜事。然而,被按着头如嵇沄所愿封赏楚王之后,皇帝就病了,病得厉害,起不来身,楚王班师回朝入京那一日,他也没起来。
  嵇沄听闻,很悲痛地笑出了声。他前番督粮,现在还没放权,又是超品侯爵,刚暴露了对朝臣的影响力,自然好不脸红地与宰辅们一道带领百官出迎了。
  四皇子五皇子不像父亲,可以正大光明不给面子,也跟着一起去了。原先他们不愿意去前线,虽说多少显得胆小,但那时候形势不好,有望继承皇位的皇子也确实折损不得。但现在魏如璎大胜而归,意气风发,未免就衬得他们灰突突的。
  尤其是皇子与宗亲站在一起,这些人都是同族叔伯,动辄太祖如何马背上打天下,睿宗如何打退北戎,祖先勇武,我子弟更当如是,本就尊贵,不好论政但却可以议论皇子们。现在魏如璎扬了国威,皇帝不给面子,宗亲没在宫里,言语间自由许多,就算都说得不怎么热烈,也让四皇子五皇子听得面如土色,站在人群最前,还要强挤出满脸大捷之后的欢喜。
  嵇沄也并不在意皇帝来不来,神态格外轻松自在,同宰辅们说了几句话,安排好迎接大军的诸般事务。
  魏如璎本是皇帝亲子,从前这身份没什么用,因为和兄弟们比较的时候看的是母亲出身,但说到底,他也有皇位的继承权。一朝显露才能,朝臣们的心思也会动一动。怪只怪皇帝自己坏了嫡长继承制,没了无可争议的嫡子,掌握军权才能出众且年轻的魏如璎,在宰辅们看起来,母族不显根本不是什么问题,至少值得先看看。
  现在上面这位皇帝,也是经历过一番磨难才成功登位的,其手段心性如何,在朝的都看得清清楚楚。皇帝爱听好话,爱被人顺从,但他到底知道朝内不能只留说话好听的人,虽淘汰了几个老臣,但面上对能臣大儒言官一向都很礼遇,对勋贵也多是打压拉拢轮替。
  说到底,他还没那个底气随心所欲,就算要推心爱的五皇子,也只能慢慢造势,不敢直接拉出来要立太子。
  道理很简单,宫中皇子不少,五皇子不是最长,也不是最尊,这就要论贤。但是这个标准虚无缥缈,根本不好说,五皇子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皇帝更不可能太子还没定下就先让五皇子从自己手中分权,成就羽翼。
  说到底,他还是最爱他自己。
  但还是有人爱这个天下的,眼看着烟尘动地,逐渐近了,颇有几个人脸上露出和蔼的欣喜微笑,更多人的心悄悄活动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快进到扑倒!


第91章 帝师抱抱,15
  魏如璎离家千里,只见他乡月明,心里涌起的不是思乡情绪,而是思念一个人。战事紧迫,他连写信都没有多少时间,但在行军途中,战争间隙,却总是想起嵇沄。
  来之前他早已做好了军粮短缺,长期作战的准备,谁知道后方补给始终及时且丰厚,绝不会缺斤短两。魏如璎知道即使对于嵇沄来说,这也不容易。他不由感慨:“老师对我,实在很好。”
  但心头复杂的情绪,又酸又甜,翻涌不休,他却难以名状,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晒得黑了不少,已完全长成一个高壮青年的许病消接话:“先生一直对殿下很好,他对殿下是最好的。”
  魏如璎心里有些幼稚的得意,看了他一眼:“当然。”
  当时他并没把这简短的对话放在心上,但是挟亲兵远远看见城门和万人之中的嵇沄时,魏如璎心里的一扇门忽然被撞开。他飞奔下马,受众人礼数的同时一把托住有老师名义的嵇沄,不让他拜下去。
  周遭纷扰喧嚷,魏如璎看着嵇沄的眼睛,满身奔波的风尘,战后的疲乏都瞬间被一股温热暖流冲刷殆尽,只剩下慵懒与躺在这人腿上入睡的渴望。嵇沄先是隐晦地上下检查一番他是否受伤,随后便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手,站开一些,示意他还有礼仪未完,而这里的人也实在太多了。
  魏如璎望着他难以分神,只觉得心中那滚烫的渴望烧得血液沸腾,耳尖,手指,心脏都是一片热浪。嵇沄对他露出的笑容尚未散去,就像天上的云霞,魏如璎第一次明了自己的冲动是什么,他想伸手抓住这片云霞,据为己有。
  献俘祭天的仪式过后,百官皇子便都散去了,宰辅们,嵇沄,魏如璎等人则往宫中去见皇帝。
  当时走的时候是领了圣旨,现在魏如璎自然需要复旨。至于皇帝病着……说实话魏如璎也并不在乎。献俘迎接的时候皇帝不出现说得过去,但好歹要见一面勉励一二,倘若还是不见,岂不就是消极罢工?
  不仅皇帝的脸面难看,且也说明了他对这个儿子再没有别的办法。
  因此虽然皇帝病着,但宫中照常在准备大宴,他也确实起了身见这一行人。
  魏如璎走的时候身上还有青涩的少年气,在几个兄弟和父亲眼中,仍旧是个没什么特色的透明人,这一回归来,却好似绝世好剑开了锋刃,明光耀目,锋锐之气令人不由侧目。纵使和一群重臣站在一处,也丝毫不显得怯弱。
  皇帝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一般,深深看了他几眼,又咳嗽着看嵇沄,好容易压下连绵不断的咳嗽声,便皮笑肉不笑地对嵇沄道:“楚王能有今日,还要多赖清平候的栽培。只是可惜了老三和老六,年纪轻轻,便在那边远之地度日……”
  要是对原主,这是活活的锥心之语,但是对嵇沄,也只能得到一个挑眉,和一个哦字。反正已经差不多撕破了脸,嵇沄也不客气,淡淡道:“陛下年纪大了,心也变软了,不过国朝本有规定,他们提前之国,是祖训,就是三皇子和六皇子本人,也说不出什么来。陛下万不可糊涂,又将他们接回来啊。楚王大才,并非人力教成,而是天授,臣不敢居功。不过陛下也提醒了臣一件事。楚王年纪也是到了,又早早立下功劳,陛下看是否也该令他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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