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是兄弟(50)
他歪了歪脑袋,语气幽寒如鬼:“是啊,我恨他们,也恨我自己。如果我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不是我的父母,是不是才能终结这个可怕的轮回?任务者,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他们还是不能爱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在我来找你之前,你的父亲也问了我这个问题,其实,答案一直都在那里。”
秦牧野指指远处,雨幕尽头的山峰上,有一丝阳光穿透云层落下。
秦忆川不明所以。
秦牧野将雨伞倾斜,遮住了秦忆川的视线,在眼前一片昏暗之时,秦忆川听到了任务者淡漠的声音。
“因为你看错了方向。每个人的眼前总是遮挡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每个人看到的世界都会不同。只看着别人的世界,就会从自己的世界迷路。我们生来便在找寻能到达自己世界终点的路,哪怕中途有幸瞥一眼别人世界的风景,便也只是看一眼,而不是把自己变成别人世界中的顽石。”
秦忆川凝视着挡在眼前的黑色雨伞,看了足足几分钟,他才抖着手指推开雨伞,看向遥远的天际。
黑暗从眼前消失,阳光在远处的天穹扩大,很快,雨就彻底停歇。
雨伞上的水珠坠落,从墓碑上一路蜿蜒,淌过墓碑照片上老人的面孔,像是刚淌下的泪水。
“你说得对,我早就迷路了。”
秦忆川抬手拭去照片上的水珠,垂着头低笑起来。
笑声沙哑悲哀。
“我本以为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个,我会很快乐,我会得偿所愿,可是,从前生到现在,我唯一能想起来的快乐的日子,竟是被父母彻底遗忘,和奶奶生活的日子。你知道么,成为秦忆川后,我每天做梦都会梦到最开始的自己。”
秦忆川的眼神有些迷离。
“那不是梦,其实是我忘不了的记忆。我在山里漫步,和奶奶赶着驴车去赶集,回来的路上,奶奶说要给我抓刺猬。过了两天,等我放学她就给我抓来了一只小小的刺猬,刺都是软软的,身上长着好几只蜱虫。我小心翼翼地养着它,把蜱虫烧死,把所有好吃的都分给它一点,可是——”
“那只刺猬还是死了。奶奶说,它是被气死的,因为我给它的,不是刺猬想要的。”
最近一次梦到那只刺猬的时候,秦忆川惊恐的发现,他竟变成了那只逃无可逃的刺猬。
随着秦忆川的叙述,秦牧野脑海中被蒙上一层黑雾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
“你还忘了很多东西。那时候你很快乐,你喜欢踢足球,你喜欢吃老树上的柿子,喜欢去挖老鼠洞,喜欢弹吉他,觉得架子鼓也很酷。你想好好学习,长大了带着奶奶去大城市生活,那时候,你的生命中只有爱你的人和你自己,所以你很满足。”
已经很久没吃过柿子,没踢过足球的秦忆川站起来,抬手捕捉落下的最后一滴雨。
“是啊,那时候我很快乐。记忆里的天空很蓝,柿子带着涩味,奶奶带着我在山上捡的栗子炒熟了很甜,我真的很快乐。”
他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感受着迎面拂来的湿润的春风。
在风中站了好久,秦忆川深吸一口气,吐出。
“我竟然忘了那些快乐的回忆。我的人生原来也并不是那么悲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尝试只看到自己的世界,也许有一天,我会找到原来的自己。”
在这一刻,秦忆川和过去的自己,以及现在的自己达成了初步和解。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男神养成攻略16
冤冤相报(重修)
【叮!支线任务「双生之谜」完成, 恭喜获得特殊奖励,技能点3点,解锁特殊属性:技能, 请您再接再厉, 再创辉煌!】
属性面板一闪,新的属性栏出现,新获得的三点技能点加在了技能属性后。
系统雀跃道:“宿主, 您竟然解锁了隐藏属性,还是最实用的技能属性!开启技能属性后, 只要有技能点加成, 你学习任何技能都会比别人快很多。三点技能点, 您学习时的悟性就是原来的三倍,技能属性还能无限叠加,不会受到低等属性面板影响,宿主, 您发啦!”
秦牧野原本智力属性就满十点, 学习速度已经远超一般人,现在有了技能属性点加成,悟性提高, 就算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他也能很快入门。
不用解锁高等属性面板就可以无限叠加属性点, 正是现在秦牧野最需要的特殊属性。
“的确是很实用。但先别高兴, 眼下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秦牧野看向暮气沉沉的秦忆川,面色微沉:“你和主神做交易, 舍弃了自己的人生后, 我才有会来到这个世界。但你并没离开, 所以, 你舍弃的不仅仅是你前生的存在,对不对?”
主神的交易是等价交换,第一个世界的原身付出了一切才得到获取新的人生的机会,而面前的秦忆川保留着原本的记忆,在原世界重生,他所付出的代价,自然不会是前生的存在这么简单。
何况,原剧情中,秦忆川还成为了人生赢家。
听到秦牧野的话,秦忆川现出深深的懊悔之色。
“你说的没错。我还舍弃了爱人的能力,过去的所有,以及作为秦忆川的未来,以此来换取我真正想要的人生。”
秦忆川早就没有了爱上他人的能力,这才是他怨恨的根源,他不会再爱上别人,也无法感知到别人的爱意,只能一步步沉沦在黑暗中。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秦忆川回忆起记忆中渴求被爱的日子:“不被爱太痛苦了,所以我主动向主神提出舍弃我的爱意。可是我没想到,原来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会这么孤独,我甚至没办法爱自己——我开始打心底里厌恶原来的自己,怨恨新生的自己,所以我干脆将前生和今世都舍弃掉。”
舍弃了那些后,他却越来越痛苦,被困在过去和现在的交界处,想要去报复所有让他痛苦的人。
报复父母,报复萧栎,报复取代他的任务者。
也报复被遗忘的自己。
可是,这一切本都是他的选择。
“在没有成为秦忆川之前,我其实很感激萧栎,很欢喜能回到父母身边,期许过和弟弟生活,他们都是我的憧憬,谁能想到,有一天我却亲手毁掉了这一切呢?”
秦牧野看着尝试从过去挣脱出来的秦忆川,劝解道:“还来得及。不管你想什么时候做出改变,都来得及。这一世的你已经足够优秀,也有能力改变一切。”
秦忆川抬头看着秦牧野,摇摇头,眼神中依旧没有重获新生的欢喜。
“来不及了,我付出的代价,是变成我的你在这个世界的未来,以及现在的我的未来。几年之后,我就会消失,你也会离开这个世界。我甚至无法改变自己,更没有能力去改变其它。”
秦忆川最后看了一眼他长大的家乡,俯身摘下墓碑旁边开着的一束紫色小花,别在衣领上。
“任务者,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趁着一切还来得及。现在,我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不会让我想起过去的地方,等我找到了被我遗忘的路,也许在彻底消失之前,我会再次回到这里。”
“有缘再见吧。”
秦忆川对秦牧野点了点头,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叮,接受秦忆川的委托「为时不晚」,请宿主尽快纠正偏离的剧情,让一切回到正轨!】
“为时未晚么?”秦牧野看向视线尽头生出的霞光,若有所思道。
系统已经无力吐槽再次崩塌的剧情,它干巴巴道:“宿主,白月光现在彻底退场,我们的剧情该怎么办?果然还是你去包养……”
“打住,我不会去包养欧洋,我和他是纯洁的舍友情。”
秦牧野捏了捏眉心,打断了系统的馊主意。
秦忆川一开始就把他的过去和未来全都卖给了主系统,任务时间只剩下短短几年,他得抓紧时间,尽快将主线完成。
秦牧野思忖一阵:“技能面板……芯片改革技术……要完成主线,我和欧洋一起创业也许能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