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炮灰到主角[快穿](47)
一番“唇枪舌战”结束后,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卫方承羞赧地看了岑非一眼,然后低下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岑兄,我好喜欢你。”
岑非的嘴唇被卫方承咬得有些破了皮,他伸手摸了也下,摇着头对卫方承说:“我也很喜欢你。”
当左右护法得知岑非要与卫方承成亲的时候也没表现出任何吃惊的神色来,他们觉得他们教主和卫方承平日里相处的模式其实成了亲也差不了多少了,现在只是要多加一个仪式罢了。
只是如果婚礼在六月初三举办的话,时间可能会有些来不及,只能再多加一些人手了,好在他们玄明教跟江湖上的其他门派没什么来往,不然的话加上送请帖的时间十多天还真不怎么够用。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玄明教的弟子被迫吃了好几桶的狗粮,每天生无可恋地看着他们教主带着那位卫公子,哦不,是未来的教主夫人在玄明教内腻腻歪歪,卿卿我我。
他们两人还当着五六个弟子的面讨论了一下午的喜服的样式,最后未来的教主夫人笑眯眯地纵容着他们的教主,对他说:“都听你的。”
六月初三,宜嫁娶。
玄明教熙嘉堂内张灯结彩,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大红色的绸布,左护法在玄明教里好不容易找出了十多个会吹喇叭的弟子,让他们穿着红色的外袍站在道路两侧鼓着腮帮子吹奏着喜庆的音乐。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熙嘉堂里的玄明教弟子纷纷站起身看向了门外,一对新人从外面捧着红色的花球缓步走了进来。
右护法站在一边,等到卫方承与岑非走到熙嘉堂中央的两个蒲团前,他身体站得笔直,清了清嗓子,用洪亮的声音喊道:“一拜天地——”
岑非与卫方承转过身,双双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卫方承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岑非,岑非的脸上带着绯色,眉毛细细长长的,嘴唇上点了少许的胭脂,这张面孔看起来比平日里艳丽了许多。
去年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觉得他是他所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看的一个,那个时候还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和这个美人成就百年之好。
他真的很喜欢岑非,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离开云冠派在玄明教一待就是大半年,他看似木讷,对于如何讨好岑非却是无师自通,比谁都明白。
“二拜高堂——”
卫方承与岑非两人父母亲人师父都已经不在世了,拜高堂的时候仍是对着外面,向天地又行了一礼。
“夫夫对拜——”
卫方承看着眼前的岑非,在没遇见岑非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另外一个人度过剩下的半生,而遇见岑非以后,他是不敢想。
他不敢想那个人会是岑非,更不敢去想那个人不是他。
上天垂怜,最后岑非还是选择了自己。
“送入洞房——”
两人被送到了岑非的院子里,现在还是大中午,两人自然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圆房。
正常情况下,送入洞房后新郎官是需要出来陪亲戚好友喝上一下午的,但鉴于玄明教中没人敢让岑非出来陪酒,而且岑非也舍不得让自己的新婚“小娘子”独守空房,于是这两个人便在新房里研究了一下午的“龙阳三十六式”。
看这种东西有点反应也是正常的,岑非看着卫方承那鼓鼓囊囊的一团还故意那手指点了一下,结果卫方承被他这么一碰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马跳到了门口。
岑非嘴角噙着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摇摇头,叫了卫方承一声,然而卫方承抓着门框,就是不过来。
于是岑非拉下来脸,又叫了他一声,这一回卫方承磨磨蹭蹭地像个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地又坐了回来。
岑非心里憋着笑,顺便还对着卫方承撸了一发,卫方承红着脸不敢看他,于是岑非笑得更欢了。
卫方承那里明明已经高烧呕吐浑身肿胀了,偏偏这个小古董坚持要晚上喝了合卺酒才肯就医,岑非也不逼他,就让他这么忍着,偶尔还要跟他讨论一下晚上两人该用什么姿势。
暮色四合,夜晚悄悄来临,在玄明教可没有人敢闹岑非的洞房,再加上玄明教弟子们下午喝了不少,现在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似的。
星星们在天幕上破开一个个小洞,从里面钻了出来,墙角草丛里的虫子叫个不停,岑非弯着腰将房间里的灯都点亮。
桌上放着合卺酒,红色龙凤蜡烛和精致的酒壶一起摆在桌子中央,暖黄色的烛火来回摇曳着,卫方承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旁,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十根手指绞在一起。
当把房间里的灯全部点亮后,岑非在卫方承的身边坐下来,他伸手拿起桌子中央的酒壶,将自己与卫方承眼前的杯子斟满,然后把酒壶放下,举起杯子,对着卫方承扬起了嘴角。
他眉眼弯弯,眼睛中带着绵绵的情意,卫方承看得有些愣神,又听见岑非对自己说:“现在天已经黑了,喝了这杯酒,咱们就试试那画册上的动作。”
卫方承从头到脚红得跟一只煮熟了的大虾似的,他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与岑非的胳膊交缠在一起。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气息融在一起,然后仰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远处突然想起了杀伐声,还没等岑非就口中的酒水全部咽下去,右护法便闯了进来,他跪在门口,捂着左臂上的伤口对岑非说:“教主,张奉言带领八大门派攻打玄明教,现在已经攻上来了……”
“什么!”岑非腾地一下站起身,手中的酒杯滑落到了地上,留下一声脆响,他盯着跪在门外的右护法,问他:“玄明教的弟子们呢?”
右护法答道:“有人在今天的喜酒里下了迷药,玄明教将近一半的弟子都昏睡过去了,而且……他们来的人不多,我们之前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人数不多……岑非微微放下心来,哪知他刚提起内力想随右护法出去看一眼现在的情况,紧接着便捂着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
“岑兄——”
“教主——”
右护法与卫方承的声音同时在岑非的耳边响起来。
血落在地上,颜色有些发黑,是中毒之相,岑非看了一眼便软下了身子,幸而卫方承赶紧上前了一步接住了他,才没让岑非倒在冰冷的地上。
浮生长恨欢娱少。
不知怎的,岑非脑子里忽然就出现这句诗,他的眼前有些发黑,耳朵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嘤嘤鸣响着,两只手紧紧抓着卫方承的衣服,污血从他嘴角不断溢出来,他想用内力压制住体内毒素的扩散,却发现用处并不大,“我没事,现在玄明教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来的人数不多,主要针对的是我们这些护法堂主,还有教主你,我们玄明教弟子虽有一部分损伤,但数量并不大,就怕接下来还有大批的正道人士会往这边赶来。”右护法皱着眉头担忧地望了岑非一眼,“八大门派快要攻过来了,您现在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我去给你叫钱先生来。”
岑非点了点头。
“您自己……要小心。”右护法说这话的时候看的是卫方承,他既希望卫方承能够在这个时候好好照顾着他们教主,同时也怀疑的叛徒会不会是这位卫公子。
待右护法离去后,岑非让卫方承把自己扶到床边,他的右手在床下摸索了一番,按动床下的机关,须臾后,一道暗门出现在西墙上。
暗门里是一间密室,卫方承将岑非抱了进去,又把床上的龙凤被抱过来垫在他的身上,将房间恢复成原样后便进了密室里将岑非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
岑非的脸色煞白,五脏六腑都好像被火烧着了一般,嘴角挂着黑色的血,脸上却是依然带着笑,眼中柔情万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卫方承,即使刚才他们喝的是同一壶酒,而中毒的却只有自己一个人。
过了好长时间右护法都没有带着钱先生过来,反而是张奉言带领着几个人来这里搜查了一番,岑非便知道右护法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卫方承看着岑非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而右护法却还是遥遥无期,他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他站起身想要自己出去找钱先生,可是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岑非又有些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
“别担心,我没事的。”岑非看出了他的打算,他艰难而缓慢地对对他说:“如果钱先生不在那里的话,你就把他药庐里把祭神散拿给我。”
卫方承以为祭神散可以解岑非身上的毒,而事实上祭神散是用来在短时间内将人体内的内力提升三倍,在五个时辰后,服用的祭神散的人便会爆体而亡。
岑非想把卫方承送回云冠派去,他不想他遭到武林人士的唾骂,不想让他陪自己死在这里。
他还这么年轻,这么可爱……
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卫方承蹲下身,又抱了抱岑非,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你要小心啊。”岑非笑得眼睛里都渗出泪来了,他张了张唇,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我等你。”
卫方承从密室出来后就捂着嘴,没等他走到门口黑色的血便从他的指缝间留了出来,他其实和岑非一样中了毒,只不过刚才一直在岑非面前用内力压着才没让自己把血吐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只知道它的毒性实在太霸道了,如果找不到解药的话,自己怕是活不过两个时辰,而在这两个时辰内,他一定要找到祭神散,他要让岑非活下去。
那些个正道人士此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卫方承提起内力,脏腑仿佛是被炭火灼伤,他强忍着疼用上轻功往药庐跑去,却不想昏死在了半路。
卫方承不会知道,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见到他的岑非了。
岑非……再也等不到他了。
……
再醒来时,这具身体便已经归宫千璧所有了。
他看着眼前的狼藉笑了笑,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按着他的计划进行着,他很满意,从此卫方承那个傻子就不必再出现了。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喜服,倒是没有把他脱下来。他从怀里掏出个青花小瓷瓶,将瓶中的药粉全部倒入了口中,接着他又去了钱先生的药庐,钱先生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又或者是已经死去了,宫千璧拿着蜡烛,将药庐一把火烧个干净。
他不信,这一回岑非还能活过来。
不多时,密室的门又被打开,岑非抱着被子躺在地上,他望着暗门处的那一束烛光,还有那个背着光的身影,轻轻地唤了一声,“方承?”
“岑教主好久不见啊。”宫千璧的声音中带着三分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