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都以为我是替身(87)
容玉自言自语,路怀雪只是疑惑地看着。他好像明白了,容玉是不在意殷见寒是否回应他。
只要殷见寒出现了,他便是欣喜的。
“我等了你好久。”
“你来,我很高兴。”
直到路怀雪看见——
容玉走到了殷见寒的身边,歪着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小心翼翼又怕被发现似的。
路怀雪这才意识到。
殷见寒是看不见容玉的。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
容玉这话带着抱怨,但又有些庆幸。
“算了,原谅你。”
“我担心你忘不掉我难过。又担心你全都忘了,一丁点关于我的记忆都不曾留下。”
“怎么说也陪你这么久。”
他望着大片飘落的雪花,神色有些茫然。
他轻声道。
“我想你记得,又想你不记得。”
路怀雪全都想起来,在他身死后,他确实回过师门,是以半魂的模样。
“你看得见我。”
殷见寒道。
“嗯,我怕我一出声,你就跑了。”
“所以,我一直忍着。”
“忍着不同你说话,忍着不伸手抱你。”
一如当时。
容玉忘了幻境中的经历,忘了幻境中的鲛人同一位修士结了亲。
“你从幻境出来时,只关心我的修为。”
路怀雪笑道,“可你当时没有告诉我。”
“我怕告诉你了,你会不理我。”
幻境中的容玉没有现世的记忆,可殷见寒有,容玉可以不管不顾的胡来,但殷见寒不行。即便是容玉先引诱了他。
路怀雪试想了一下确实如此。
他那时候的任务是将容玉推上仙道主的位置,若知晓自己在梦境中引诱殷见寒,大概也会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吧。
幻境中的鲛人无理由的喜欢殷见寒,可殷见寒不知道有现世记忆的容玉还会不会喜欢他。
所以,他的回答也是如此。
【想他记得。】
想牵他的手,想和他一起做任何事。
【又想他不记得。】
怕一切只是一场梦。
怕梦醒后,容玉不再喜欢他,那他宁愿容玉不记得,这样还能骗自己。
他只是不记得了。
路怀雪拥住殷见寒,低声道。
“对不起。”
道歉不是因为不记得,而是因为他曾天真的以为只要抹去了容玉的记忆,容玉便不会再喜欢他。
他又一次低估了殷见寒对他的喜欢。
“谢谢你。”
殷见寒眼眸里藏着些许笑意,目光如湖水般平静,又如暖阳般温暖,他将路怀雪圈在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的心跳。
谢谢你回来。
谢谢你还喜欢我。
“见寒。”
“嗯?”
“我们成亲吧?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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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第52章 番外(二合一)
仙门已许久不曾热闹,更不曾和魔族齐聚一堂,皆因此次的合籍大典。
意外却也不是那么意外。
路怀雪的身份公之于众后,仙门百家也猜测过会有这么一遭,但又想到殷见寒低调的性子,许是不会将大肆操办。结果,意料之外。
合籍大典岂止是大办,这架势简直是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从未见过合籍典礼连办七日,妄川宗给仙门百家发放请帖,魔族自然也有份,妄川宗所管辖地界的免税半年,由殷见寒同路怀雪代缴。
只要填写一张申请表,签名盖章再写上一句祝福语便可。
百姓们欢天喜地,奔走相告,还有不少村子自发组织拉红绸,欢庆两位祖师合籍。
别说是妄川宗所管辖地界,这件事传遍整个修真界。
大典举办第一日,路怀雪一袭红装,他拒绝施粉黛,只在眉心点了嫣红的花钿。
路怀雪倒是不需要女子的红盖头,殷见寒送了他一只玉簪子,同他所戴的是一对。两人的喜服也都是男款,款式略微不同,站在一起还是很登对。
“我听说成亲的二人在大典前不能碰面,山下的百姓们成婚都是这个礼数。”三徒弟路笙盯着殷见寒看了好一会道,“师叔,再过一会就好,您要不外面等等?”
殷见寒早早换上喜服,看着镜中的路怀雪仍觉得有几分不真实,这个情景他曾在梦里奢想过无数次。如今美梦成真,反倒教他有那么点紧张。
就好像不这么盯着,人又该消失不见。
路怀雪倒是不太注重这些礼数,看殷见寒一言不发,起身握住他的手。
“怎么了?”
殷见寒摇了摇头。
“没事。”
路怀雪轻笑一声,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殷见寒摇头。
路怀雪道,“我们那有个词叫婚前焦虑症。”
殷见寒听不懂,反牵着路怀雪的手,看了路笙一眼,意思十分明显。
“我……”
路笙瞪着眼,哪有这样。这大婚当日,两新人不避讳也就算了,还当着她的面秀恩爱,现在还要赶她出去?
“镜花水月石……”殷见寒话音未落,路笙便笑嘻嘻道。
“谢谢师叔!我去看看大师兄要不要帮忙。”
路笙麻溜地离开了房间,就剩路怀雪和殷见寒。
“你在担心什么?”路怀雪早看出殷见寒藏着事,但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有什么事能让殷见寒担心到大婚当日还要如此紧张地跑一趟。
“有点难以置信。”
殷见寒道。
“梦里,你也是穿着婚服站在我面前,每次梦醒后我都找不到你。”
殷见寒也是在容玉离开后才知道,思念成疾并非虚言,他夜夜都能梦见容玉,可当太阳升起,记忆中的温存不复存在。
后来,他不再入睡。
夜里都是入定修行,只要他不入梦,容玉便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离开。
路怀雪拉着殷见寒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不是梦。”
*
合籍大典不单单是两人简单的成亲,昭告全天下,也要宴请仙门百家。在殷见寒的七日大办下,第一天的招待最为累人。
婚服也不同于常服,会更加繁琐也更加华丽,这就意味着……路怀雪顶着金色嵌着宝石的发冠,虽不及女子的凤冠重,身披华服只能挺直腰背,端坐在高位上。
“累了?”
殷见寒面对众宾客,注意力全都在路怀雪身上,一个神态或者动作都逃不过殷见寒的眼睛。
“有点。”
他忍着不打哈欠,昨夜睡得晚,因为殷见寒迟迟不睡。或者说从大典前几日,殷见寒便没怎么睡。修士不睡觉也没什么,只不过自从带路怀雪回宗门后,他也习惯到点就陪路怀雪躺床上。
晨时比路怀雪起得早,若无事也会陪着路怀雪赖床。
“今晚早点睡。”路怀雪还是没忍住,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泪意,如果不是时间不对,他现在就想回去睡觉。
殷见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尽量。”
路怀雪:“?”
还有什么事要……
没等路怀雪问,台下众宾客已经举起酒杯送上祝福,路怀雪只能拿起酒杯,同殷见寒回敬。冰凉的酒液滑入喉咙,微酸的梅子酒。
路怀雪酒量一般,一个时辰不到,已经喝了六七杯。殷见寒猜到他要醉,也不拦他。路怀雪没有酒瘾,偶尔贪杯罢了,今日又是两人的大喜之日。
殷见寒不仅不会拦,还会作陪。
同众人喝完酒后,宾客们言笑晏晏,天南地北地聊着。殷见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路怀雪斟满酒,端起酒杯轻碰下杯壁。
发出清脆的声响。
路怀雪扬起眉梢,朝殷见寒一抬下巴,一杯饮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