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倒进我怀里后(167)
谢宣哼哼唧唧。
自然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就是因为无理,所以才有持宠而娇的幸福感啊。
不过,明面上六殿下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没道理的。
这么想着,他突然低下头,嘴唇在顾思远手背的牙印上轻轻碰了一下,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好了,不痛了。”
顾思远感受着手上柔软濡湿的感觉,目光微沉。
他一把掐着人的腰将人提了起来,从坐着变成站在石头上,视线平齐,漠然道:“六殿下,已经忘了上次在春涛亭边,末将说过地话了吗?”
谢宣眨眨眼,笑意盈盈地装傻:“说过什么,本殿下怎么不记得了。”
说着,他手上还不消停,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臂,直接往顾思远的脖子上圈去。
顾思远神色目不变,目光依旧冰冷。
大掌却慢慢从纤细的腰肢,慢慢往下移去。
假山洞里。
“啪……”一声轻响,却是玉质的腰带掉在了地上。
谢宣身体微微一颤。
不知被摸到什么地方。
“唔……”谢宣闷哼一声。
“顾大人,顾将军我错了,饶了我吧!”
顾思远冷峻的面孔微微下垂,嗓音低沉:“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果然,很快,一道轻轻踩断树枝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唔……”谢宣立刻把满嘴的哼唧呻吟之声,都硬生生咽了下去。
但漂亮的双眸,却忍不住泛起红色,沁出几滴晶莹的生理泪。
等人走后。
“啧,知道我们这样像什么吗?”谢宣靠在某人怀里,嘴上却还不消停,声音含糊地道。
顾思远覻着他,神色冷漠:“像什么?像偷情。”
“……”谢宣。
啧,瞧瞧这人。
脸上跟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似的,结果嘴上却这么……
虚假啊,多么虚假。
宁寿宫这日发生的事,不管是六皇子选了正妃,还是其他什么,都很快就在京城消失于无了。
因为就在太后千秋的第三日,由顺天府首告的一件大案,朝堂瞬间风起云涌。
……
第88章 有什么用
九、
这日早朝, 顺天知府丁烨参奏山东陵县官员贪冒灾粮,害死本县人命上万。
并且有受人所托,带着百人血书前往京城告状的临县学子为证。
去年夏日, 山东大旱。
数月不见滴水,其中十六个县形成巨大旱灾,粮食颗粒无收。
朝廷当年的秋税还没收上来,国库存银已经送往边关各军准备冬日粮草, 无力再拨款赈灾。
迫不得已之下, 建昭帝及六部议定,让受灾的各县自行开仓放粮, 待今年朝廷秋税上来之后, 再拨款下去补足各县粮仓。
这里说一下, 为什么发生灾情之后,宁可千里迢迢运粮食赈灾,也不开当地的粮仓呢?
主要是古代各县、市建立粮仓的首要目的, 是保障军粮, 其次才是赈灾或者其他。
粮仓关乎军国大事、关乎国本。
因此,若某个地方想要开仓放粮赈灾,首先必需是特大灾害,然后各级官员统计受灾情况, 最后上报朝廷经皇帝和各部商讨同意, 迫不得已情况下, 才会下圣旨开仓放粮。
所以, 电视里也经常看到,那些舍不得百姓受苦而私开粮仓, 最后却被斩首的官员。
不过,去年山东数县的旱情, 朝廷应对地速度很快,也同意当地直接开仓放粮,甚至赈灾银两也已经在秋税收上来之后补了过去,按理应该不会有多大的伤亡。
这顺天知府丁业奏折中的陵县,乃是山东的上等县,大约四千多户人家,也就是约有两万人口。
但是,据丁业所言,去年夏天的大旱中,陵县死亡人数却有近万,也就是死了快一半人。
这何等恐怖,基本可以推断确定,陵县的县令去年压根没有进行赈灾。
所以,粮仓里的粮食呢?
看着那陈情书上的血手印,不仅建昭帝愤怒,朝臣百官也纷纷侧目。
哎,太惨了……
建昭帝对此事震怒至极。
贪墨粮仓,比私开粮仓还要可恶千百倍,此乃国之硕鼠。
而且,去年的旱灾,到今年入夏才报上来,山东高层、甚至京中六部,都必然有人在为其遮掩。
建昭帝当即派顾思远带领御林军亲卫,前往陵县查证。
一来自然是因为他信任顾思远;二来则是因为这首告者顺天知府丁烨,乃是六皇子谢宣的人。
顾思远和谢宣向来不和,必然不会对其有所偏倚,查证所得最真实。
顾思远没有半分耽搁。
接到口谕当时,便轻马简骑,立刻带人策马出城。
“禁军办事,所有行人避让!”
顾思远前方策马飞驰,乌发飘扬,身后的御林军则大声挥手开道。
京中最高的四季阁阁楼上,扫一眼下方飞驰的一行人。
顺天知府丁业蹙起眉头:“殿下,让顾询去查证,不会从中弄出什么意外吧?”
他自然也知道,这位御林军中郎将兼京营提调,跟六殿下最是不合。
说完之后,半天却没得到反应。
丁业犹疑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却瞧见他家六殿下正拄着下巴,微垂眼皮,全心全意地看着那飞驰御林军队伍的方向,往日再清冷不过的脸孔上,竟带着一丝无法遮掩的温缱轻笑,仿佛是在看最亲热的情人一般。
丁业先是感慨,六殿下到底还是个少年人,少年慕艾、少年多情,再正常不过了。
但一瞬间,忽然发现什么不对。
他立刻伸着脖子往窗下看了看,因为禁军过于嚣张的赶路方式,街道上的人早就避了进去,附近并没有什么漂亮姑娘。
所以,殿下真的在看那帮御林军,可御林军那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啊……
而且也没什么长得好看的人。
唯一一个算姿容出色的,还是跟殿下有大过节的顾询。
难道殿下是在看着顾询笑?
咦,丁业只觉不寒而栗,赶紧晃了晃脑袋,自己大概是刚才茶水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目送着一骑人马全部消失在大道尽头后。
谢宣慢悠悠转过了头,看向坐在旁边的丁业,回答他先前的问题:“不必担心,此次我们证据充足,不是轻易能遮掩过去的,而且凭顾思远的为人,应当也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公报私仇。”
“哦……”丁业悠悠应了一声。
但却一时精神恍惚起来。
六殿下居然在说顾询的好话?
不会吧,他刚刚的猜测,不会吧……
谢宣眯了眯眼,看向这个神情古怪的家伙:“丁大人,这是怎么了?”
丁业忙正色回道:“无事。”
他突然有种掌握了大秘密的责任感。
山东陵县距离京城一千二百里,但这次顾思远一路之上,除了在驿站换马,顺便吃饭休息了片刻,其余时间全部都在星夜兼程、不眠不休的赶路。
将原本近十天的路程,压缩到了六天。
京中急着去报信的同党,都没有他速度快。
顾思远带人赶到陵县时,正是深夜。
他一剑劈开县衙大门,现任的陵县县令蒋成明,正一身酒味地在床上呼呼大睡。
两日后,顾思远带着调查所得证据,以及县令蒋明成、县丞符炎两人开始返回京都途中,京中报信的同党才刚入陵县城。
听闻御林军已经来过,并且带着人离开,那几名报信者直接卸甲丢衣,一去不回,此事再无力回天了。
顾思远躲过一路巡查,回京之后,将所有证据呈了上去,也将抓来的人交了上去。
此事既由顺天府首告,一番争论之后,建昭帝便下令由顺天府和三法司共同审理。
而那县令蒋明成显然是个软骨头。
进了顺天府大牢,刑还没动起来,就直接招供了。
蒋明成原本是正经科举出身的进士,成为陵县县令之后,本来是动了心思想要做一番大事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