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只想当花瓶(68)
这段特写镜头被切得很碎,每次拍摄只需要做两三个动作,对江岛和楚印龙来说都不算多难的挑战。而且为了避免安全隐患,每次拍摄前还会留足休息恢复的时间,稳扎稳打。
然而,就算再稳,这段戏也毕竟是高难度打斗戏,演员在场上难免失误,控制不好对抗的力道。
“停停停!”副导演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腾地站起身,“医护快去,外伤处理!”
医护拎着箱子从跟随拍摄的保姆车上跳下来,冲到楚印龙身前,给他的手腕止血。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楚印龙血已经流了满手,他还满不在乎地笑着安慰江岛:“没事,角度不巧而已,跟你没关系。伤口没多深,也怪手腕皮薄才会伤到血管……”
主演受伤,虽然不重,但这一天的镜头还是没法拍了。
谁知,等第二天楚印龙伤口结痂,贴了块遮瑕膜带伤上阵,结果拍到一半江岛又不慎拉伤了手肘。
就这样磕磕碰碰的,平直公路上的这段戏,前后花了四天才全部通过。
回到别墅洗过澡,江岛趴回床上,反手捏着腰揉了一会儿,听见楚印龙进门,他假装有气无力地问:“你以前拍戏也都这样?”
楚印龙拎着从医护那儿找来的膏药,上前掀开江岛的衣摆。
“差不多吧,高难度的部分拖几天都正常。”他伸手按了按江岛腰侧,“这儿?”
“嗯……”江岛点点头,等药膏贴好,他又道,“车上这段的确难搞,拍特写的时候还可以加装把手和脚踏板,等拍中远景的时候,岂不是只能抓车?”
“当然。”楚印龙把江岛衣摆扯下来,盖住那截劲瘦的腰,“所以,做好准备,后面几场戏更危险。”
果不其然,数天后——
江岛被一拥而上的医护从地上扶起来,几次三番表示自己落地时做了缓冲,伤得不重,却还是立刻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拍片子。
结果出来,江岛把片子拍在楚印龙胸前:“看吧,我说了没伤到骨头。”
楚印龙皱眉接过助理递来的检查单,翻看了一下:“软组织挫伤,建议静养四周。唔……四周,其实也不是……”
江岛听他语气就觉得不对,立刻搬出剧组医护说过的话:“用压力绷带捆紧,继续拍摄是没问题的。你以前也是这么做的,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楚印龙被堵得无奈,第一次感到自己当初轻伤不下火线的做法,似乎带了个坏头。
最终,考虑到拍摄周期和场地租赁问题,楚印龙还是不得不答应让江岛带伤上场,继续拍摄。
然而江岛带伤上阵的结果,却令人哭笑不得。
副导演满脸无语,眼睁睁看着监视器里,楚印龙一把揽住江岛的腰,把人护进怀里。
这已经是第三回 了。
“停……”副导演抬手抹了把脸,“小楚啊……动作是你自己设计的,人是你自己给自己规定要踹翻的,小岛中途换手、摇摇欲坠也是你安排的……可他还牢牢抓着车厢梯子呢,你紧张个什么劲儿?你是‘警察’,这么紧张一个‘犯罪分子’,你说合适吗?”
曾经在片场耀武扬威的楚老师,终于也成了被别人训话的对象。
片场里顿时响起一阵并不明显的嗡嗡笑声,带着善意,又明目张胆。
楚印龙:……
场下,“赤枭后勤化妆造型抠糖群”里,一片欢腾。
「完了完了,楚老师的柜门好像彻底堵不住了[doge]」
「龙爹在我心里的固有形象也更新换代了[滑稽]」
「哈哈哈哈哈万万没想到,我第一次嗑真人CP就能嗑到真的!我不管,他俩就是真的!请原地结婚!」
「这不结婚很难收场。」
「太可惜了,要是我没签保密协议多好,好想把这场面发到龙之岛超话里啊啊啊!电影什么时候开始宣发!我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洪水猛兽了!我!要!嗑!CP!」
江岛完全不知道,他和楚印龙的CP竟然连超话都建起来了,而且创建人还是他们剧组里公认雷厉风行十分靠谱的后勤妹子。
他此刻站在楚印龙面前,揉着手腕,重重叹了口气:“楚老师,你再这样来几次,我手都要软了……你也知道我耐力不太行,那能不能……拜托你别太怜惜我,咱们速战速决?”
赤枭后勤化妆造型抠糖群:
「猛!小岛!猛!」
「天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啊啊啊啊摄像大哥不知道有没有在录花絮!我好想找他拷一份出来!」
「花絮好像是六号机的小帅哥在录……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沉思]」
「姐姐加油,搞定他,拿到花絮!」
「搞定他,拿花絮!」
后勤妹子暗戳戳地去找六号机小哥搭讪了。
楚印龙安排了十分钟休息,医护上前给两人做肌肉放松按摩,避免连续高强度拍摄真的闹出危险。
终于,第四次开拍,楚印龙强忍住心惊胆战,眼睁睁看着江岛顺着他出脚的动作被掀翻——江岛腾跃而起的时候双手松开车缘,往下跌落一段再猛地抓住车厢梯子,整个人摇摇欲坠,挣扎片刻才终于稳住身形。
副导演没出声,这个镜头多半是过了。
并行的两辆车缓缓停下,楚印龙扒着车厢边缘,额头抵在冰冷的金属板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拍了这么多年惊险动作电影,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第56章 我可以跟你一起
这天晚上, 楚印龙罕见地做了个噩梦。
梦中他是一名警察,正在追捕犯罪分子。一路艰难的搏斗之后,他终于见到了犯罪组织头目, 并将对方逼上一处悬崖。然而, 等对方转身过来,他才发现, 对方竟然是江岛。
江岛浑身沾满血迹,胸腹间插着一把匕首,还在不住往外咳血。
然而,潜意识里对自己警察身份的认知,让楚印龙无法向前迈出半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岛往后退, 一步,两步,最后跌落悬崖。
然后他忽然出现在医院里, 医生把江岛推出手术室, 摇着头说:“对不起,他从那么高摔下来,我救不了他。”
紧接着, 记者一拥而上:“请问您对这起片场事故有什么想说的吗?”“请问您设计落崖这种高危动作的初衷是什么?”“为什么片场保护没有做好?”“您认为您对他的死亡负有责任吗?”
“不、不……”
楚印龙眼看着自己被无数人裹挟着,离躺在那里的人越来越远。
他挣扎着想推开人群, 想冲上前看一看,他不相信他会死,更不能接受他是因自己而死……然而,他无能为力,他冲不开人群, 他再也走不到他面前……
满心的痛苦和绝望堆积到极点,楚印龙乍然惊醒, 发现自己正死死抱着被子,被脚紧紧缠着他的腰,将他捆得难以动弹。
楚印龙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然后他翻身平躺,把缠在身上的被子解开,瞪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最终坐起身,借着走廊夜灯微弱的光线,看向不远处的另一张床。
江岛睡得十分豪放,被子有一半在床下垂着,睡衣下摆完全掀到了胸口,倒难为他还能好好枕在枕头上,塞着的耳机也没掉。
楚印龙的视线落在江岛身上,将他从头到脚细细看遍,最后,目光落在江岛脚踝。白色绷带包裹的形状,在一片昏暗中仍显得格外刺眼。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江岛的手臂和四肢上分布着几处擦伤和淤青,不重,在这样的光线下完全看不见,但他清楚地记得它们是什么样子、分布在哪里。
那样的伤他自己身上也有,他却从来都没在意过。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楚印龙已经半跪在江岛床前,捧着男孩儿垂在床边的手,轻轻抚着他的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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