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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的朕只想咸鱼(85)

作者:栖无易 时间:2021-09-26 09:04 标签:甜文 穿书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今夜,他们没有亲吻。
  ……
  直到圣上最后累得几近昏厥,神志混乱,半眯着眼瘫在他的身前,明辞越轻吸了一口气,把他托起转了一个身,放到一旁榻上。
  圣上的手指还紧勾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
  明辞越最后听到圣上心底委屈地呢喃了一句,“太皇太后害人不浅,是谁说的这样做就能掌控他,制衡他,让他屈膝低头,感激涕零……被玩弄的是朕还是皇叔啊……”
  睫羽缓缓扑闪了两下,最终不甘心地阖上了。
  只剩下小小的心跳声,在寂寥的夜里,扑通,扑通。
  “不乖。”明辞越无声地笑了下。圣上睡过去了,他便再难忍耐,从发梢到小腿,细细密密的wen如雨滴轻柔地打落而下,把人由内而外弄了个湿红。
  男孩的头无力地垂搭在一边,从瘦削的下颌,到修长白净的脖颈,微凸的喉结,再到半露的那截突兀锁骨,刻满了牙印吻痕,全部都是他荒唐发疯弄下的烙印。
  瞧着模样可怜,像个被弄坏了的稻草娃娃。
  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刚好长在脆弱的喉咙尖上,正好与一齿痕合上,仿佛被推上了浪潮顶头,方才没少受摧残蹂.躏。
  少年皮薄肤色浅,淤血一积,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消散不去。
  明辞越无端想到了雪地里的落梅,白练上的鲜血,以及,冒出白墙的红杏。
  怎么会有人天生就这么适合被亲被吻,被疼爱。可这人偏生还是当今圣上。
  明辞越忽地就回忆起了自己少时临出征前,同父亲一同入京面圣的一段往事。
  殿内欢歌笑语,殿外冰天雪地,他明氏父子并排跪着。
  明辞越本就生在江南富庶之地,未及加冠之年,性子不稳,哪里受得了这等苦寒,当即就要起来。
  明长暮摁住他的肩,“跪稳了,不准动。”
  不一会儿,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团子悄悄跑了出来,一边搓着手一边哈着气,看样子娇贵极了。
  明长暮在他的耳畔为他介绍到,这是三皇子纪朝鸣,生母出身低微,前几日刚死,纪朝鸣这才被从后宫角落里翻了出来,纳入贵妃名下,得了圣宠。
  院墙的另一个角落,有个小侍女抱着只小狗,朝他招手,“筝筝。”许是皇子的小名。
  可小皇子极其厌恶地拧紧了眉,置若罔闻,反而是朝他们缓缓走近了,扔下个装着馒头的破铜碗,做了个鬼脸,飞速跑回去了。
  这馒头,估摸着原本是给狗准备的。
  明长暮朝着小团子跑远的背影叩首,“谢三皇子恩赐。”说着还要拉明辞越一同低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拜。”明辞越冷着脸挺直着腰。
  “放肆!那是皇子,是未来的王爷或者圣上!谁叫你这时骨子硬了,君臣尊卑,我让你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书里还讲王侯将相宁……”他话没说完,后背当即挨了一剑柄。
  “胡闹,你是我明家的晚辈,没有教养,我也难逃干系。”明长暮说着挥剑又打在自己身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看你眼中还有没有皇上,还有没有我这个做爹的。”
  在明长暮打了自己第三下后,明辞越终于拜了下去,头重重磕在结了冰的地面上。
  他始终认为父亲是被驯化的家禽,而他才是属于天空的雄鹰。没有人是天生就学得会屈膝的,他也不例外,若不是入京寻仇,被束缚上镣铐……
  而如今宿仇已结,他却依旧被牢牢拴在当初那个小皇子的身边,甚至还登了龙榻。男孩仅用了几根手指,钩住了他的衣襟,就叫他的身心逃脱不得。
  不过这次,与其说是被驯服,不如说是他自愿收起了利爪,带上了枷锁,把绳索那头,交到了圣上手中。
  吻着吻着,明辞越眸色一暗,喉结滚了滚,为了不惊动已经熟睡的人儿,自己缓缓挪开了身,抬腿下床走到窗边吹凉风去了。
  *
  “皇——咳咳……”
  纪筝半夜猛地惊醒,蓦然瞪大了双眼,撑着胳膊瞬间抬起身,胸口上下起伏,剧烈地喘着粗气,喉咙干哑得厉害,叫也叫不出。
  做了噩梦,又是噩梦,不同于以往的梦境。这次梦里只有明辞越一个人,离开皇宫,离开京城,一人面对千军万马,藏青色的氅衣飘扬,消没在西漠敌军的铁蹄之下。
  明辞越最后回了首,望向东方。
  一个粗重的呼吸,滚热,扫在他的后脖颈里。
  纪筝小心翼翼地转过脸,是皇叔,他瞬时长舒了一口气,这次明辞越没有趁他睡着时偷偷离开。
  熟睡时的明辞越不同于以往的疏离有礼,而是将他当作了抱枕,一整个塞在怀里,腿与他的腿交错紧贴,手臂横过他的胸前。
  或许做噩梦的因为这个。
  殿门不只是何时被人掩紧了,窗牖也只留了一道缝隙,夜半三更的晚风轻柔下来,戏弄着柔软的帘幕,骚动着他垂在床沿的发丝。
  有一缕月光打落在他们睡时交握的十指,像真正的爱人那般。
  纪筝下意识地调慢了呼吸,随着床帘摆动的节奏一起一伏。
  他的全身僵硬得厉害,额头不知为何烧得灼烫,但不知为何,他根本不舍得动弹,也懒得动弹。
  只从被子里抽出了一只手,悬在半空,有些抖动地沿着明辞越紧锁的眉眼,缓缓描摹。
  那个监正好像说过帝星受灾星的影响,会体虚多病,常受噩梦惊扰……不知此刻,明辞越梦到了些什么。
  想到此处,纪筝心底一沉,有些难堪地垂下了眸,指尖不小心刮到了皇叔的睫羽,两边都是一阵蝶翼扑闪般的颤抖。
  他犹如惊弓之鸟似地连忙收回手,转回脸,心虚,闭紧眼装睡。
  不知明辞越是醒了,还是潜意识的动作。
  不一会儿他的腰间搭上了一片温热,哄婴孩一样地,一拍,一拍。可那节奏竟然诡异地合上了他的心跳,一下,一下。
  ……怎么可能?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跳动得更加厉害了,就当他想要仔细再观察时,一个铃铛声闯入了他的耳畔。
  叮铛,叮铛,叮铛……
  纪筝睡在外侧,一睁眼,猛然跟宝贝鹿打了个照面。
  纪筝:……
  儿子夜闯亲爹寝室,以后睡前得锁门。
  那鹿刚好有床沿那么高,一会儿左歪歪头,一会儿右歪歪头,弄得脖颈间的铃铛清脆一阵响,圆溜溜的眼睛在夜里黑得直发亮,一转不转地凝望着他。
  纪筝刚想伸手握住宝贝鹿的铃铛,明辞越睡梦中手臂猛地箍紧,与此同时,那鹿有感应似地,一步跳开,挪动到他俩半垂在床沿的交握手边,轻轻舔舐着纪筝的指尖。
  即便知道这是鹿不是人,又不会有思维,可这种情事被围观被戳穿的感觉还是足以让他耳尖一阵赧红。
  况且那鹿还一路用鼻子拱了下去,纪筝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它,打量到自己身上,红一块,白一块,深一块,浅一块,泥泞不堪,引人遐想无限,足以见证刚才是怎样一场浪潮汹涌。
  纪筝咽了一口唾沫,猛然绷紧了身子,绝望地闭紧了眼。
  明辞越在他身后,醒了。
  察觉到自己伤未干透的衣襟仍被勾在圣上指尖后,他干脆脱了上衣,只着下裤,从床榻内侧翻越而出,落在床下,光脚无声地踏在地面上。
  那鹿见了他,即刻亲昵地凑了上来,轻顶他的小腿。
  明辞越皱眉,弯腰,从它口中抽出了一条胡枝子,这嫩叶长条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他当初在武安侯府,用来引诱小鹿带着他主子上钩的工具。后来回宫他便藏在侍卫所里了,眼下却又被它衔在口中,不可能是鹿自己翻找到的,只有一种情况。
  圣上发现实情了。
  怪不得今夜突然喝了酒闹别扭。
  那鹿还围着他身后面转,明辞越耐心缺缺,一想到刚才鹿舔了他的圣上的指尖,心情就更加不悦,随手便把枝子抛向了门口的方向,寄期待于这鹿尝到甜头能乖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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