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的“白月光”跟我跑了(177)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谨订此约!(1)
看完这一纸婚书,秋昀抬眼瞥向他。
“你让朕等你十数年,总不能光画大饼不给点实际好处。”十几年后,他都老了。
就算他不愿面对,也得承认。
十数年后,他已行之将朽,卿卿却正值青春好年华,他担心、也害怕卿卿会嫌弃他,就算系统同他说,他与卿卿有多世情缘,也无法叫他安心。
秋昀从他深邃的眼眸里察觉到了隐藏的不安,没说什么,要来印泥按在了纸张上。
窗外阳光正好,投射.进陛下深入寒潭的眼眸里。
温暖的日光一点点沁入他眼底深处,驱散连月来的忐忑和惶恐。
他温柔地拿起纸张,看了又看,半响都舍不得放下。
直到一声叩门响,这才把他从喜悦中惊回。
他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当是午膳到了,我让御膳房准备了可用的辅食。”说罢,他让人进来。
但进来的不是王公公,而是一个内侍。
“陛下,沈国公求见。”
“这老家伙来得倒是快!”陛下收起婚书,小心放在胸口,和衣躺在软塌上,把卿卿圈在臂弯中,道:“去告诉沈国公,就说朕带长安歇下了,让他改日再来。”
凭本事骗回家的卿卿,哪那么容易叫他放回去?
秋昀瞄了眼外头的大太阳,无语道:“你今日这行为,若换个身份,就是诱拐小孩的拍花子。”
“我若不这般做,沈国公会把你交给我?”陛下理直气壮,看不出一点心虚来。
若不是沈府的人看得紧,他早就把卿卿带回宫了。
内侍去而复返:“陛下,沈国公说、说……”
“他说什么你一字不漏地说来给朕听。”
内侍低着头,结结巴巴道:“沈国公说、说孩子是无辜的,您不能为了、为了——”他啪地跪下来:“陛下,奴婢不敢说。”
陛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秋昀的背:“你让沈国公进来亲自跟朕说。”
“是。”内侍退出去了。
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从殿门口传来。
同时还有沈国公雄厚的嗓门:“参见陛下。”
“内侍没同你说,朕甚为喜爱长安,想留在宫中养上一段时日?”陛下没叫他起身,而是说了这么一番话。
沈国公偷偷抬起头,见得孙孙安然无恙地睡在陛下怀中,紧绷了一路的心弦这才放松了些许,同时压低声音说:“能得陛下喜爱,是长安的荣幸,不过……”
他试探道:“陛下若当真喜爱小孩,何不自己生上几个?”
“沈爱卿啊。”陛下仰面望着屋顶,长叹道:“你这是在戳朕的心窝啊,明知晓朕早年叫朕那三弟暗算伤了身子,无法生育。”
沈国公心说这等隐蔽之事何以会叫他一个大臣知晓?
但他还是连忙跪了下来:“臣该死。”
“跟你没关系,暗算朕的人坟头草都已经很高了。”陛下怅然若失地叹息一声:“不过宫中冷清,还是得有个孩子才热闹啊。”
“……”你没孩子你拐我家孙孙作甚?差点没把我魂都吓飞。
沈国公心中腹诽不已,觉得陛下怕是有那个大病。
先前觊觎他儿,现在又觊觎他孙孙,这是跟他沈家过不去了吗?
“好了,今日是你儿大喜之日,朕就不多留你了,长安就留在宫中陪朕几日。”
沈国公不太想应下,但陛下开口,他又不能拒绝,只能被迫答应了下来。
秋昀在宫中这一住,就是个把月。
还是沈国公在朝堂几番暗示,才把自家孙孙给要回来。
只是孙孙要是要回来了,可陛下三五不时地跑去沈府对沈国公唉声叹气。
听得沈国公头皮发麻,无法,只能让陛下不时接长安去宫中小住。
半年后,陛下突然下令各地郡王送上一子来京。
作者有话要说: (1)百度来的婚书。
陛下:朕苦上一苦,熬个十数年,朕就能收获一枚小鲜肉老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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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陛下,请自重(26)
当今陛下登基数载, 膝下却空空。
普通老百姓家无儿尚且要遭人白眼,帝王家无子嗣,那更是天大的事儿。眼见朝堂催婚越发频繁, 陛下左思右想, 召见了几个倚重大臣经过一番密谈, 次日便下达了一封封诏书送往各地郡王手中。
此时年关已过, 春闱在即,京中陆续多了不少来京会试的举人。
而各地收到圣旨的郡王却是不好过,这无缘由地让他们送上二至十岁小儿去京, 也没个理由, 个个陷入惶恐当中,陛下这是准备拿他们这些分封出去的郡王开刀,还是送儿子去当质子?
这些分封出去的郡王对京中之事所知不详, 但对陛下却是忌惮不已。
能不忌惮?
这位陛下如何登位的, 谁人不知?
弑父杀弟, 在京的皇族也是一个不留。
也是他们这些早年就已经分封了出去, 不然也步了那些兄弟长辈的后尘。
这些个郡王一个都没敢往陛下是要挑选储君上想。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虽是还没立后纳妃, 但大好江山总不至于送给旁人,因此郡王们边惶恐边还得乖乖地选送去京城的儿孙。
送肯定是要送, 但送嫡子还是庶子,就有待考量。
秋昀在又一次被陛下接进宫的时候,问了一嘴:“你当日不是说要封‘长安’为储君?”
“朕说的是长安,你是长安吗?”坐上那个位置, 很多事就身不由己,比如立后纳妃——卿卿是他的,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染指。
“我怎么不是长安了?长安这个名还是我取的。”
秋昀逗他道:“再说了, 我登上帝位,娶你为后不好吗?”
龙辇正好抵达灼华宫,陛下下车的动作一顿,托起怀里的奶娃娃,眼神复杂地看了片刻,抱着人进了寝殿,遣退了内侍,方幽幽道:“朕视你为爱人,你却想当朕的儿子?”
噗——
秋昀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呛到。
他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扯着嘴角道:“你这话从何而起?”
陛下坐在御桌前,把他放在腿上,随手打开一本奏折:“你非我纪氏血脉,想坐那位置,就得寻个借口正你身份,有什么身份比我儿子更名正言顺?”
“……”
“当初朕想娶你为后,封长安为太子,便已经做好了认长安为亲子的准备,谁知晓你突然跟‘沈江亭’换了身体。”说到这个,陛下牙根又开始发.痒。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现在还得熬个十数年,想想就心酸。
秋昀听得头顶上牙齿发出的咯吱声,连踩在他腿上站起来,肥嘟嘟的小肉手捧起他的脸,在他侧脸上吧唧一口顺了顺毛。
这一招对陛下格外好使。
果然一亲完,陛下的牙根不痒了,积郁在胸口的气也顺了不少。
他一把将奶娃娃纳入怀中,深吸了口气奶味儿,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好了,陪朕看会奏折。”
近来也无甚大事。
唯一的大事就是二月的春闱。
秋昀趴着御桌,都是各大官员推举考官的折子,他对前朝官员了解不多,且考官人选陛下心中有数,他就当真陪着陛下看折子。
看着看着,一本参藏玉公主的折子突然引起了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