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替身他人设崩了(218)
“您可能不知道三百块能吃多少顿好的,我原先在人家后厨帮忙,平时只能带点残羹剩饭回去,后来摔了一跤把人家吓怕了,连工作也没了,治病花了不少,孩子马上还要上学,只能什么都抠一点。”
老人说着叹了口气:“但是小孩儿正长身体,哪有不馋的,亏得邻居好心,偶尔能匀一口肉菜,上个月他过生日,可怜巴巴地跟我提了句想吃那什么店里的汉堡,我一心软就答应他了,但是到店里一看价格,哪吃得起啊。”
“小鱼懂事,抱着我的腿说不吃了,但我这心里总惦记着,难得孩子开口说想要什么,咬咬牙也不是真的买不起,可想想又怕天气不好出不去,吃了上顿没下顿……”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听老人提起,叶临云很难想象云城里还会有过得这么苦的人。
不同于那些职业乞丐,老人是今年不小心摔伤了,没钱又找不到新工作,才迫不得已去做了乞丐。
他一没才艺,二没缺胳膊少腿儿,加上多少有些抹不开面子,要到的钱也勉强够吃饭。
老人做了一辈子老光棍,没亲没故,没上过学也认不得几个字,早年出过事故也没留下什么积蓄,年老了还落了一身毛病。
小鱼也不是他亲生的,而是路边的沟里捡回来的。
多了个孩子,老人的日子过得就更加辛苦,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但也一直相依为命到了今天。
“以前也不是没想过把他送人,总比跟着我受苦好,但是送出去两次,一次哭闹不停人家嫌烦又给送回来了,后来一次他年纪大点,自己偷偷摸摸跑回来找我,几十公里的路,硬生生走回来的,差点被拐了,那时候我就想,就算穷死,也不能再把他送走了。”
老人眼眶微微泛红,缓了缓神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哎呀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这么多废话,说跑了说跑了。”
老人又笑了一下,终于把话题拉回去:“说到哪儿了,哦对,那时候我正烦呢,结果正好碰上你,三百块,够小鱼吃好几顿了,回去的时候我还给他买了个炸鸡腿,他高兴得一整晚都没睡好,一大早就爬起来眼巴巴地盯着碗橱看。”
半梦半醒间的小鱼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巴,好像是又梦见了香喷喷的大鸡腿似的。
老人说得眉飞色舞,像是在谈什么趣事,叶临云却没办法感同身受。
他如鲠在喉。
性格里高傲的那一面让他看不起这样的小家子气,觉得可怜又可悲,但同时他又觉得心里堵得慌,若是能开口,他确定自己说出来的绝不会是鄙夷嘲讽的话。
要是还在外面就好了,他甚至可以当场打电话叫人带这对爷孙俩去吃遍整个云城的餐厅。
老人误会了叶临云的表情变化,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又讪讪地闭上了嘴。
“这些都给你。”老人将怀里的果子塞到叶临云手里,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心,拍醒了还睡着的孙子,“我先去弄早饭,你乖乖待在这里别乱动。”
小鱼茫然地睁开眼,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点头。
老人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真的就起身去捡柴火烧水煮粥了。
小鱼呆呆地靠着墙,盯着外面看。
没一会儿他就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转头去看的时候,他就见叶临云递了两个果子到他面前。
是里面最大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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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临云琢磨了一晚上怎么自救。
等小谭醒了出门来的时候,他已经和老人一起将柴火堆在空地上了。
但是厨房里的木柴本来就不多,叶临云没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看堆起来的一小摞只觉得远远不够。
无意间抬头的时候,他看到门口的小谭:“你怎么起来了?伤没事了?”
小谭点点头:“只是有点点痛,不过本来就扎歪了,没那么严重。”
叶临云便没有再多问。
小谭却忍不住好奇:“二少爷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叶临云答道:“发送求救信号啊。”
“这都几个人了,真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到特别远的地方也不可能,肯定还在周边,我失踪这么久了,我家里人和警察肯定都在找我,当然要搞出点动静来叫他们看见了。”
小谭却有些迟疑:“可是山里还有其他人,万一暴露了行踪,他们先跑过来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叶临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小谭感觉到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但具体原因为何,他却说不出来。
叶临云很快收回视线:“总比被困在山里饿死强,就算真有人打上门,我们这儿好歹有四个人呢,唬个人还不够吗,最差受点伤,我们早点被发现还能及时送到医院。”
小谭无法反驳这些理由。
叶临云刚好做出了判断:“这么点柴肯定不够,我们要做好长期奋斗的打算,赶紧去再捡一点回来。”
老人和小鱼都点了点头,准备帮忙。
小谭也上前一步:“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多个人多点力。”
叶临云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强求:“你自己有数,要是受不了就坐到旁边休息,免得救援的人还没到,你的人先没了。”
小谭腼腆地笑了一下,说“好”。
“你们先走吧,我跟在后面,反正也不远,不耽误你们做事。”
老人迟疑了片刻,犹豫要不要等他一起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跟上了叶临云的脚步。
走到林边的时候,他无意识地回了下头,却看不到小谭的身影了。
难道是坐在哪儿休息了
老人俯身去捡树枝,林间虫鸣鸟语不绝于耳,还有溪流的声响夹杂在其中,偶尔一阵清风吹过,枝叶相撞簌簌作响,就更听不清远处细微的动静。
没人看到小谭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从某块石头下面掏出了什么东西。
第125章 、125
老人跟在叶临云身后, 几次欲言又止。
他犹豫迟疑得太明显,叶临云就算想要忽视也不行,捡了几根树枝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老人拘谨地摇头。
叶临云有点不耐烦:“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现在我们就是绑在一根绳上蚂蚱, 不用总是这么遮遮掩掩的。”
老人在衣角上蹭了蹭手心, 又回头看一眼, 见没人跟来,才压低了声音说起小谭。
“也……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不安心……你那个朋友, 我总觉得、总觉得……”老人结结巴巴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想起一个稍微委婉点的形容, “觉得有点不踏实, 心里有点不踏实。”
他也觉得小谭有点不对劲。
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却又说不出个具体逻辑来。
“我不是对你朋友有什么意见。”老人又说道,“就是、就是……我瞧着他不像是全说了实话。”
叶临云停下动作,定定看了老人片刻,问道:“怎么说?”
老人见他没生气才敢接着说, 只是声音压得更低了:“昨天他说他被人捅了, 但我瞧见他衣服上面沾的血不像是他自己的。”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衣摆, 慢慢往下移:“像是有别人的血溅上去的,从这个地方溅上来, 就会像这样。”
但按小谭的说法, 他是睡梦中被人袭击的, 之后就一路逃亡, 怎么会沾上别人的血?
叶临云反问他:“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老人想了一下, 不怎么确信地小声说道:“我琢磨着他是不是把我也当成坏人了,所以隐瞒了一些事?”
他想得很乐观。
小谭和叶临云是旧识,但老人并不是, 他刚刚才死里逃生,身上的伤口做不了假,会对陌生人抱有警惕也在情理之中。
“要不……”老人顿了顿,看了眼旁边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孙子,继续说下去,“我先离开好了,反正我一把老骨头了,也许我不在了,他就愿意把你带出去了。”
老人拉过孙子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恳切地看向叶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