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大师兄是反派 下(103)
顾雪岭欲言又止，是因为宣陵按住了他的手背，宣陵不想让他说出来。大长老看在眼里，眼中探究之色更深，顾雪岭却推开宣陵的手跪下。
“南宫清是我师父。大长老，偷吃麒麟蛋是我不对，我今日来便是为了认罪，我只求您网开一面，放过我师父和程师叔。”顾雪岭踌躇了下，求道：“您要如何罚我我都认，只不过求您一定要放过我师父和程师叔！”
话说得如此决然，顾雪岭心里实则还是很忐忑。他真的不想死，尤其是他跟宣陵才刚在一起没几日，可是为了师父，他只能赌一把了。
宣陵也掀开衣摆跪下为他求情，“大长老恕罪，我师兄当年年幼，根本不知道麒麟蛋是何物，都说不知者无罪，还请大长老从轻发落。”
大长老盯着跪在面前的二人许久，脸上笑容已完全消失，“南宫清果真是你师父？如此看来，你们二人就是他的两名徒弟，顾雪岭和宣陵了。”
蛟妖王旁观不语，但看他气定神闲，竟是一点也不着急。
顾雪岭点头，“是。”
大长老沉吟着来回踱步，半晌后问：“你娘是被何人所害？”
顾雪岭初时一愣，后知后觉大长老应当是相信以娘亲的实力会猝然陨落定然是被奸人所害，不过突然转移话题……他费解看着大长老的后背，如实应道：“我那时还小，不记得了。但我师父说，当日是一头黑蛟趁我娘孵化龙蛋后元气大伤之时重伤了她。”
大长老脚步一顿，面目惊奇回首看向顾雪岭，“黑蛟？你师父亲眼目睹？”他说着抬眼看向蛟妖王。
蛟妖王面无表情，也不为自己辩解。
大长老又说：“你给我说说，吃了麒麟蛋又是怎么回事？”
顾雪岭自是应好，正要娓娓道来，宣陵却不依，他提醒道：“大长老，可否让我师兄起来说话？”
由此大长老不免多看了宣陵一眼，见他一脸理直气壮地盯着自己，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样，看得他不由心生纳闷，“起吧。”
宣陵敷衍地道了一声谢，扶着顾雪岭起来。顾雪岭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回答着大长老的问题，将自己吃了麒麟蛋的原委都告知了大长老。
最后，顾雪岭不忘给南宫清说情，“我师父早已知错，他本来已想归还麒麟蛋，奈何先让我给吃了，事关重大，当时玄天宗正是风雨飘摇，他不敢贸然将我送来妖族……”实则南宫清的错已铸成，他自知多说无益，只拱手求道：“求大长老从轻发落。”
大长老没什么反应，只反问他：“你可知道麒麟蛋有多重要？”
顾雪岭神色一顿，垂头道：“听说天道盟与万妖宗联盟攻打天魔宗时，万妖宗为表诚意，将麒麟蛋送往天道盟，麒麟蛋便成了两族之间联盟的关键，天道盟甚至将年轻一辈中实力较强的程师叔撤回宗门隐姓埋名，只为守护麒麟蛋，可见麒麟蛋极其重要。”
大长老神色沉重道：“将麒麟蛋交给天道盟时，我族就说过麒麟蛋一旦破壳就是我妖族的新主，你可知道，你吃了的是我们的未来妖主？”
闻言连蛟妖王都匪夷所思地看着大长老，若真是未来妖主，以十二位长老的精明程度，会轻易将麒麟蛋送往天道盟吗？这事天道盟不知道，还当妖族里的人也不知道吗？尤其是他，当年无比痛快将麒麟蛋交出去的大长老。
这事顾雪岭也有所耳闻，可当大长老真的确认后，还是将他吓得瞠目结舌，他下意识摸着肚子，不知所措道：“可是我，我已经吃了……”
如果麒麟蛋已经有灵，进了他肚子里……顾雪岭想，现在小麒麟还能活着吗？他不安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心说难道要剖开肚子挖出来吗？
大长老仿佛看穿了顾雪岭的心事，开口道：“现在就是挖开你的肚子，也找不回来我妖族的未来妖主了。顾雪岭，你说你该如何赔偿？”
顾雪岭想了下，试探着问：“我，我再找一个麒麟蛋？”
大长老断然道：“你再找一个，也不是我们认定的妖主。”
宣陵见不得顾雪岭被欺负，插话道：“大长老话里有话。”
闻言大长老不免多看了宣陵一眼，这只带了一身龙气的小蛟妖一而再再而三护着顾雪岭，护犊子似的，叫他颇为在意。他也真的点了头，“他偷吃了麒麟蛋，自然要有所赔偿。”
顾雪岭苦恼地问：“那我要怎么赔？”
大长老道：“你是前任妖王的儿子，沾亲带故的，前任妖主还是你的外公，按理说我不该太过为难你，但你到底是偷吃了麒麟蛋，哪怕事出有因，你也的确是错了，看在你母亲与外公的面上，我只能说不会罚得太重。”
不会罚得太重？这大抵就是母亲敢让他回万妖宫找大长老的原因。
看来今日定要受罚了，就是宣陵也护不住他。顾雪岭犹疑片刻，便认命的叹气道：“我自知有错，大长老尽管开口，该怎么赔就怎么赔。”
宣陵当即心生警惕，若是大长老敢让师兄做什么危险的事……
大长老嘴角重又扬起，“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
顾雪岭沮丧道：“大长老尽管直言，您到底要我做什么？”
大长老点点头，浅灰的妖瞳中含着诡秘的笑意望向顾雪岭。“也很简单，谁吃了麒麟蛋，让我们没了一个妖主，谁就来当这个妖主即可。”
第144章
顾雪岭几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听到身边的宣陵沉声开口——
“大长老此话当真？论资历，论修为，我师兄都比不上几位妖王与长老，如何当得起妖主之位？”
就算是上一世已然入魔的妖皇也要过几年才能趁乱登上妖主之位，然而这一世实力仅仅只有妖皇两成还不到的顾雪岭居然提前当上了妖主？
大长老微笑道：“小妖王多虑了, 我怎么可能开这种玩笑？”
顾雪岭很赞同宣陵的话, 可当大长老确认后，他再一次被震到了。曾有风青雉将他奉为风雨楼圣主的先例, 但前提是他的确救了风青雉, 也于风青雉有用，而眼下他刚到妖族, 还吃了人家供奉的未来妖主, 大长老真的要他当妖主？这个意外之喜……不，目前对顾雪岭而言，这只有惊, 没有喜。
大长老说：“你当了妖主，到时你师父和程千钧被送来妖族，要如何处置他们，不就是你说了算吗？”
不可否认，顾雪岭心动了，他又有些心虚, 无助地看着宣陵。
宣陵想了很久, 皱眉道：“那麒麟蛋一事如何解决？”
大长老不以为意, “都当了妖主了, 吃个麒麟蛋算什么问？”
可是现在对他们来说，麒麟蛋的丢失就是很严重的问题！
顾雪岭无法接受大长老竟然能将此事说得如此风轻云淡，就好像在问候别人吃饭了没的轻松语调。
蛟妖王对此也有些错愕，但闻言竟也点了头，“不错。”
大长老轻笑道：“你们为之困顿的难题，在我这里都不算什么问题，只要你愿意当妖主，帮你清除魔气和救你师父，都不成问题。”他的语调依旧随和，但却带着极致的诱惑。
顾雪岭知道自己动摇了，他苦笑道：“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所以大长老，你要我当妖主，帮我清除魔气和救人，到底要我做什么？”
“只要你做妖主。”大长老十分圆滑，坚持道：“我就只有这一个条件。你若愿意，你所求之事我都能做到，你若要拒绝，那便离开万妖宫吧。”
大长老只说离开万妖宫，不是离开妖族，可见他还是留了几分情面给顾雪岭已逝的母亲和外公的，只是那样的话，顾雪岭就会错失良机。
大长老循循善诱道：“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明日此时，我在这里等你，届时，你再告诉我你的答案。”他顿了下，浅灰的妖瞳里亮起几分深沉笑意，“我相信你不会不愿的。”
其实能救师父和程千钧，顾雪岭已经要答应了，却被宣陵握紧手拉到身后去，顾雪岭这才恍然惊醒，心跳极快，有些后怕地看向大长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