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真少爷只想走事业线(100)
曾妮一时间也看呆了。
她想起了自己早逝的母亲。
岑诀问:“……要不,给女主角加一条线?”
第二天,莫莉拿到了新修改的剧本。
她多了一个“女儿”。
她的任务,除了调查亲生孩子去世的线索,还多了一个救回一个叛逆的、走入泥潭的女孩子。
翻到剧本结尾,她发现自己永远失去了一个孩子,但又因为善良和好心,救回了另外一个孩子。
这个救回来的女孩,也叫她“妈妈”。
第71章
拍摄进入到十一月, 岑诀有种渐入佳境之感。
虽然工期赶,每天也要从早忙到晚,但是心情却是放松的。
一个好的剧本, 加上好的演员,岑诀所做的,只需要引导他们的发挥出自己的才能。
由于拍摄氛围好,每天的拍摄中总会迸发点新的灵感。
每当这个时候, 主创就会在下工之后围在岑诀的房间里讨论新的剧情走向和演绎方式, 并且在第二天用在创作中。
莫莉拍戏多年,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剧组。
她私底下与经纪人感慨:“要是早遇到岑导, 我恐怕还能多拍几部好戏。”
她虽说有一个影后头衔,但是仍然不得已因为缺少角色而妥协, 在近些年在一些粗制滥造的影视剧里作配。
说起来也有趣,这些影视剧在拍摄之前,无论是剧本还是主创, 看上去都是一门心思想把戏拍好的正经人,可真到拍摄过程中又不一样了。
总要因为各种元素妥协。
要不是改改剧本,就是因为资金原因切掉一些重要剧情,创作目标也从“拍精品”, 到“拍完就行”。
拍完之后, 剪辑阶段又是一个大劫。
几劫渡完, 呈现出来的成品与一开始判若两片。
在这时候, 所有人都知道片子剧情烂, 但成千上亿的投资, 又不得不上映。
如此来几次,演员再好的口碑都败完了。
见识过各式各样的魔幻拍摄过程,跟着岑诀的剧组拍摄, 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感觉了。
首先是不差钱。
拍摄全过程所需要的资金,完全是岑诀自己筹措。没有投资人外行的指导,所有一切环节都服从于创作。
其次是齐心。
虽然说剧组里从制片人到摄影师都是新人,但大家没有别的念想,劲往一处使,也没有其他剧组的心眼斗争,相处起来相当清爽。
最后就是导演实力。
岑诀一再将拍摄的顺利视若为常,将功劳往其他人身上推,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才是剧组中的核心。
如果说一个导演不能接受其他人的意见,旁人自然无意见可以提。
如果一个导演本人没有创作一件伟大作品的意识,旁人自然也不会受到感染,自觉地投入无数心力。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句话用来评价岑诀再合适不过。
莫莉感念于自己的好运,热情地投入工作中,渐渐地,似乎又重新唤起了当年年轻时的事业心。
她私底下与经纪人讨论:“你说,我能不能靠这部戏,再拿一座影后?”
经纪人心头一震,双目微微呆滞。
等反应过来,竟然有些感慨万千。
她知道,莫莉对工作重新燃起了希望,这就意味着她彻底走出了噩梦的阴影,有了新的人生目标。
有了目标的人,不会再去寻死。
这厢,岑诀剧组拍摄顺利,与之相比,黎源就像是进入了一池泥沼。
黎源虽然是科班出身,还在国外拍过独立影片,但当自己开始筹备影片之后,却觉得处处制肘。
加入岑林染的公司之后,他获得了一笔不小的投资,随着投资而来的,还有一名派来管理创作之外一切杂事的制片人。
制片人虽然是一个职位,各个剧组大都会有这样一位大管家,但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同,与导演的相处模式也不一样。
用岑诀的剧组来举例,他在拍戏之后,分别与两个制片人合作过,一是景元白,二是李开光。
前者是前辈,按照资历和阅历来说,都居于刚入行的岑诀之上。
但从私人关系来说,两人算是朋友;从合作共事来讲,景元白也很清楚自己当制片人的原因是为了带岑诀入行。
因此,在整个拍摄过程中,景元白都以岑诀为绝对的核心,自己在一旁当辅助。
剧组里从一开始就分了主次,自然也不会有矛盾。
后来,景元白离开了制片人的岗位,由李开光接替,就更不用说了。
制片人与导演的关系间的博弈,在岑诀的剧组根本就不成为问题,但却将初次回国的黎源撂了个翻滚。
岑林染给他找了个业界知名的制片人。
业界知名,从字面上的意思上来看,就是指对方能够主导作品拍摄,并且曾经拍出过拥有一定成绩的影片。
这样的人,或者说能获得一定成绩的制片人,大概率会按照过去的胜利经验,以自我为中心主导剧组工作。
这就让黎源陷入困境。
一部影片,从根本上来说是表现导演审美与价值取向的作品,但如果在拍摄过程中处处受到掣肘,最终拍出来的成品很难让自己满意。
“可是黎导初来乍到,不懂华国市场啊。”
每当黎源提出这样的疑问时,制片人都会面带笑容地回道。
这位制片人是业界公认的厉害角色,为人处世分外老道,见黎源对他的决策提出质疑,他非但不生气,还一脸温和地讲道理:
“黎导,您放心,岑总的意思我都清楚。我来当这个制片人,目的就是为了弥补您的不足,我都懂的。”
对方在否了黎源想要的角色之后,仍然笑脸迎人:“都是工作,大家好好商量嘛。”
在国外工作,黎源习惯了直抒胸臆,骂完吵完,解决方案就出来了,哪里见识过这样的笑面虎。
制片人的手段一招接着一招,白天将黎源安抚完,转过头去就和投资人汇报情况。
当投资人从制片人口中听说黎源想用表演系的新人,而制片人找了一个明星时,非但没有生气,还转过头去劝黎源。
“黎导的水平当然是好,这点我们都没意见。但是两国的情况还是不同,黎导的艺术追求大家都明白,就是张制片他经验丰富,有空也听听他的意见。”
黎源听完就把电话给摔了。
什么破烂女明星!连台词都在片场才记,拍什么文艺片!
制片人轻轻松松给了年轻人一个下马威,脸上不动声色,私下里得意地和手下人笑:
“一个小洋鬼子,还想和我斗?”
一个导演,一个制片人,两人在片场斗法,底下人看得津津有味。
按说都是打工人,哪怕大佬们无论怎么斗,都和他们无关。但人性慕强,见导演一个生瓜蛋子,被制片人放在手里揉搓,心中也不怎么看得起这人。
一二来去,就表现在了面上。
黎源在制片人这里吃了亏,转头一看,发现平日里如臂指使的其他人也不听话了,顿时气了个仰倒。
如此一来,他也明白了国内的一些规则。
大家说是各司其职,但打内心底里,其实还是要找一个“老大”
作为导演,他要是当不了这个“老大”,电影拍出来就不完全算是他的作品。
在国内剧组,他非但要拍戏,还要做人。
片场如战场,今日听制片人的要了个明星,明日恐怕听制片人的意思,剧本会多些或者少些片段。
黎源一咬牙,干脆也不忍了,亲自跑到岑林染那里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