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咬我耳朵尖(162)
而顺理成章终于可以从奏折当中探出头来的小皇帝自然也是乐在其中,他搓着自己连续握笔了好几日的手指,便挑了个好天气就又开始往鹤见川那边走去。
之前因为觉得小皇帝目前失忆着,鹤见川最初倒是收敛了很多心思。
但是经过这一年的相处和最近几天的冷静之后,他最开始的热忱便开始消散了不少。
不是说他对安逸的那颗心有了变化,而是在鹤见川看来,青年和现在的这位小皇帝存在着很大的差别。
前者是只会对着自己撒娇的孩子,而后者却是有责任也有能力的天子。
他们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给他的感觉却明明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鹤见川是在不久前和禁卫军们交接事务的时候无意当中听他们提起小皇帝之前失忆的事情,但是他在好好把自己来京城并且当上国师和人相处的这一年好好回顾了一遍之后,却开始重新思考其自己目前的状态。
因为春日祭祀就在不远处的日子,想要挑个清静的日子再度去把这件事情好好梳理一遍的想法在和一年一度的全国大活动一相比,前者就显得并不是特别着急起来。
其实鹤见川成为国师之后刚刚和人接触时候的打算是想着慢慢去想办法让人恢复记忆的,但是他现在看着小皇帝一脸欣喜地朝自己这里跑来的样子,不知怎么就对着人直接开了口。
“陛下,”他入宫以来从未曾对方讨要过东西,但是等他回过神来之后发觉自己这话既然已经开口,那就只好迫使自己说下去,“祭祀之后,可否为臣修建一座新的祭坛?”
他说得不急不慢,话语内却是包含着谁也听不懂的决心。
“臣想要那祭坛的高度,和殿下的龙椅等高。”
第156章 盆盆奶十七
就算是心里对鹤见川存了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但这个要求却还是让小皇帝皱起了眉。
可他也只是稍许犹豫了片刻,在抬头看着那双琥珀色眼眸里的认真后,小皇帝犹豫着便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 ”安逸咬着唇回答道,“但是你要满足朕的一个条件。”
鹤见川对他这个要求没有任何的疑惑,只是弯下腰顺着他的意思问道, “陛下想要臣做什么事情?”
小皇帝这会儿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若是真的要他现在去把自己的实话给说出来, 那他心里那个藏了很久的想法便可以借着眼下的这个机会去脱口而出。
但是他此刻也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去说出口了,那按照自己对于鹤见川的了解, 对方指不定会和自己翻脸。
在他看来, 鹤见川这个人虽然对自己的态度温温和和的,甚至有时候还会过于的让步, 但要是真的去强势地去扒开他的外壳,那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就会变得看别人一样。
安逸虽然从小就身居高位, 并且那天底下所有人都找着各种方法来巴结自己, 但是他对于这种事情看得格外透彻, 也知道只有在鹤见川的目光里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他现在还吃不准自己心里的想法, 毕竟他总不能去告诉鹤见川,自己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心脏都会不受控地剧烈跳动起来吧。
这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奇妙, 就好像是他们在此之前就认识过,并且关系很不一般似的。
可是这话说出来或许连安逸自己都不信,但是他一边想着却是一边用手无意识地放在胸口,然后不知为何就下意识地开始别过眼去。
安逸一时半会还真的说不出那些要求来,便想着暂时先把对方的要求给答应了, 那到时候等到祭坛建成了, 那自己心里最想要实现的那个条件鹤见川也就赖不掉了。
其实鹤见川想要祭坛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给自己留了两种结局。
若是日后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 终于让小皇帝的记忆恢复回来,那他就可以哄着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祭坛上以天地被背景拜个堂。
这是他心里想得最好的打算,但鹤见川也知道这种情况的发生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
所以若是真的恢复不了,那他就彻底断了念想,认认真真去当一名国师去尽心尽力地辅佐小皇帝。
他会把自己所有的情感好好藏在心底,但是每当自己站在祭坛的顶部往皇宫看去的时候,便可以想象着坐在龙椅上的青年是如何的光辉夺目。
这样不论那一段记忆到底能不能醒来,那鹤见川都可以把自己摆到最适合的位置上。
鹤见川的想法打算地很好,可他这个要求确实被群臣一阵指责。
有人说他这是想要造反。
也有人说鹤见川哪里是国师的样子,那分明就是蛊惑天子的妖怪。
不管外头是如何说着鹤见川和小皇帝的关系,前者是照常不去理会,后者倒是在半夜的时候偷偷地乐呵起来。
祭坛已经在春日祭祀之后根据鹤见川的要求在一步步地建立,那小皇帝因为好不容易摆脱了政务的繁忙期,现在赶着自己的清闲空档就又开始有意无意地往鹤见川的住所走去。
他这般积极的态度落在别人眼里哪里能看不出是什么个想法。
而鹤见川却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每次对待他都是同一个冷淡又疏离的态度。
小皇帝其实恨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对方总是会盯着自己看,但是当自己真的去表露出什么的时候,鹤见川就又立刻戴上了他的面具并且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虽然自己很喜欢去男人那边待着,但每回在鹤见川那里吃瘪以后,小皇帝都会一个人窝在床上开始发呆着啃小鱼干。
他喜欢吃鱼的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而身边的宫女和皇太后都疼他,虽然说出去影响不好,但还是给人准备了不少小鱼干。
因为从小就以继承人的身份培养的关系,再加上他们国里的君臣之间格外的其乐融融,所以小皇帝从出生就是受尽了各种的优待与讨好。
反正自小皇帝懂事以来,不管他那一天之中心情变化了多少次,又或者是前一秒后一秒的情绪变化宛如云端和崖低如此之大的距离变化,别人对他的态度都是从未改变过的好。
但是唯独在鹤见川这里,小皇帝却是接连碰壁。
因为身份和从小教育的缘故,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皇上”这个身份带给自己的一切。
再加上大家都对自己很纵容,所以虽然安逸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还活泼起来可以去爬树什么的,他脸上便总是带着不少的轻快与活泼。
别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就算不想笑也会强迫自己嘴角上扬。
但是只有鹤见川对自己的态度是真的从来没有往好的方向变化过。
最初的时候,安逸见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倒是还能带着不少温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与自己去找人的次数越发频繁,对方虽然没有直接冷着脸,但小皇帝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隐藏很好的不耐。
安逸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便每一回都带着失落离开。
小皇帝还是那副熟悉的朝气蓬勃的样子,就连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态度都和鹤见川记忆当中的人相似地可怕。
但是他的这般模样,这也越发让鹤见川看着对方逐渐消失的背影,在心里也就越发把小皇帝和青年区分开来。
安逸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为了去让鹤见川开心,又或者是为了让对方逐渐改变对自己的态度,他每一次去见对方的时候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改变自己。
他尽管努力地摸索对方喜欢的姿态,但僵硬地表情和不协调的肢体却是早已暴露出了真相。
可鹤见川没有说出口。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也变成了他日后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可就算是这样,鹤见川脸上的表情倒也稍许变得丰富了一些。
鹤见川把一切都隐藏地很好,而与此同时,外头的新祭坛的制造也终于到了最后的关头。
小皇帝近些日子往鹤见川住所跑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连平日里的心思都不在正事上面。
平日里晃神也就算了,但是等他连上朝的时候经常忍不住开小差了,这发展自然逃不过群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