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心里,没有爱情(105)
“可他人若想追杀他二人,能有几个得手?”傅闻霄道,“以往那些人下场凄凉,多是被逐出师门,为武林盟追杀不齿,可张掌门,你会将江少侠逐出师门吗?”
张问雪:“……不会。”
不仅他不会,张问雪知道,盛鹤臣应当也不会令人去追杀江肃的。
再说了,就算盛鹤臣真的派人去了……那些人,打得过江肃与李寒山吗?
张问雪终于闭嘴一言不发,而江肃看他如此神色,知他是默许,便道:“多谢师兄。”
张问雪:“……”
张问雪一言不发转身回去,显是不想再与江肃说话了,江肃便也只好跟着一道回去,在止水剑派那几名弟子身边坐下,那几人立即便小声凑上来问他近况。
几人之中最激动的应当还是祁渡,他简直恨不得拉着江肃说自己近日来的进展,他觉得自己的武功大有进步,便缠着江肃要练剑比试。
江肃看他竟然还没长记性,随口答应,转头认真去听张问雪和白玉生说话,一面道:“等他们谈完了,我便来同你练练手。”
祁渡很激动。
这段时日他几乎没日没夜刻苦习武,觉得自己的武功已有长进,张问雪也夸他进步极大,若是长久以往努力下去,往后必然能够跻身江湖前百,成为一名真正的高手。
而祁渡也知道,江肃最喜欢练剑认真的人。
他觉得自己只要给师叔看看自己这些时日的进步,小师叔便会很开心,那当然连看着他都要顺眼了,就凭他这些时日的努力,他不信自己将来敌不过木一川那个小妖精!
说到木一川……祁渡左右一看,便见木一川坐在傅闻霄那边,神色冷淡,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发呆。
祁渡不由又开始在心中胡思乱想,若是如今的自己去找木一川比试,也不知道能不能与木一川一决高下。
就算不能,若受了伤,他岂不是还可以装一装可怜,好让小师叔心疼他多一些?
祁渡觉得自己顿时有了努力了目标。
待会儿和师叔比试完后,他立马就去找李寒山比试!
他心有所想,便坐立难安,恨不得张问雪和白玉生快些说完话,好容易等到白玉生令人为他们准备房间休息,祁渡便迫不及待看向江肃,江肃也站起了身,让祁渡到院中去。
等到了院中,祁渡这才注意到江肃换了剑,而这柄剑看起来远比江肃先前的剑要精美,祁渡觉得眼熟,好像在师门中的哪本书上见过,便迟疑开口问:“师叔,这可是青霄剑?”
江肃没想到他也能认出青霄剑来,微微点头,言语中略带赞许,道:“是。”
祁渡顿时鼓舞,拔剑出鞘,大喊道:“师叔不必手下留情!”
他抬剑冲了过去,而后便是熟悉的画面熟悉的结局,双剑相交,祁渡的剑腾地飞起老高,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砸落在院中的灌木丛中。
江肃挑眉,道:“你为何觉得我会手下留情?”
祁渡:“……”
这一回江肃注意了,没让那剑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而祁渡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原先的自信荡然无存,他觉得自己磨练许久,这剑术技艺,为何好像……一点也不曾进步?
他心中沮丧不已,垂头丧气站在原地,却又见江肃收剑归鞘,道:“进步了一些。”
江肃一句话便已令祁渡心中雀跃,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蹦蹦跳跳跑去捡自己的剑,再蹦蹦跳跳跑回来,凑到江肃身边,道:“师叔!我近来可努力了!”
江肃道:“你还可以再努力一些。”
祁渡不住点头,说:“我会的!”
说完这句话,他又看向江肃腰间的配剑,他心思活跃,不由便想,江肃最喜欢别人说剑,也最喜欢别人欣赏他的剑,那若自己表露出对师叔配剑的钦佩与喜爱——
祁渡:“小师叔!我仰慕青霄剑许久了!”
江肃皱一皱眉:“嗯。”
祁渡:“小师叔,可不可以让我摸一摸你的剑!”
江肃微有变化:“不可以。”
祁渡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听闻江肃拒绝,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又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小声喃喃道:“可那只是一把剑——”
江肃听见了。
江肃很生气。
怎么回事?武功是进步了,对剑的敬畏之心一点也没增加。
什么只是一把剑?剑能用这种语句来形容的吗?
年轻人,还是欠教训!
“闭嘴!”江肃挑眉厉声道,“什么只是一把剑!”
祁渡被他吓了一跳,立马闭上嘴,下意识便以为……江肃是不是要搬出这青霄剑的历任主人与光辉历史来对他说教了。
他很委屈,撇一撇嘴,小声认错,道:“师叔,对不起。”
江肃:“那是我老婆!”
祁渡:“……”
哎?
什么?
第52章 剑就是老婆!
在此之前,祁渡并不知道江肃竟然还有这种怪癖。
把剑当老婆?一般人会把剑当成是自己的老婆吗?
祁渡小心揣摩着江肃的表情,心中倒还倾向于江肃是故意在与他胡说八道,师叔应当只是将剑类比成自己的老婆,好以此来让他明白,剑对于剑客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想到此处,祁渡不由小声开口,道:“小师叔,我知道剑很重要,可剑是死物,又怎么能当老婆呢?”
江肃:“……”
江肃一下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冷冰冰看着祁渡。
很好,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挑战他对剑的执念了。
“剑为什么不能当老婆?”江肃挑眉,“剑就是老婆。”
祁渡:“可……可剑又不会说话?”
江肃:“只要你用心听,万物都可以说话。”
祁渡被他说得又是一愣,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剑到底如何才能说话,可他着实好奇不已,便又问江肃,道:“可……可贤妻温言软语,善解人意——”
江肃:“我与剑人剑合一,它便是我,我便是它,既然如此,它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互思互通,与我而言,这世上还有能比我的剑更善解人意的人吗?”
祁渡:“……”
祁渡觉得自己好像有一些被说服了。
可就算如此,剑也不能是老婆啊!
祁渡:“剑不能帮你洗衣做饭!”
“我难道需要我老婆帮我洗衣做饭?”江肃挑眉,“你娶媳妇就是为了帮你洗衣做饭的吗?”
祁渡:“呃……剑不能生孩子啊!”
“小孩子真烦,一天到晚啊啊啊。”江肃说,“你娶媳妇就是为了帮你生孩子的吗?”
祁渡:“我不是……剑不能为你冷时添衣热时扇风啊!”
“这么大人了,该穿多少衣服自己不知道啊?”江肃挑眉,“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媳妇听起来跟下人似的,洗衣做饭扇风取暖,还得给你生孩子。”
祁渡:“……”
江肃:“你这样不行。”
祁渡:“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肃挑眉:“那你是什么意思?”
祁渡觉得在自己已完全被江肃绕进了坑里,如今他无论怎么反驳江肃都不对,他只能苦思冥想,思索剑与媳妇二者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不一样。
他沉思片刻,终于想到了二者的根本不同。
媳妇是活人,而剑不是。
活人能做的事,那可就多了。
“当然不一样了!”祁渡大声说道,“你又不可以和剑一起睡觉!”
江肃挑眉:“为什么不可以?”
祁渡:“啊?”
李寒山插嘴:“他真的可以。”
祁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