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61)
季临秋眉毛一挑,熟练地换向又变道,继续道:“送了一条大鱼、一桶草鸡蛋一桶菜籽油、两只活鹅。”
“鹅我不会照顾,暂时放在冯婆婆那跟羊玩儿去了。”
姜忘生意做得广,送礼的人自然多。
像红包银行卡购物卡这种,他当然是一律不收能退则退。
但总有人会送完礼就跑,甚至名儿都不留一个。
四家书店连带网店里的客服运营养活了不少人,逢年过节很多伙计也有心送礼。
偏偏这个时代很多人喜欢用活的礼物表达诚意。
——这么鲜!这么活!姜老板你看出来我们有多喜欢你了吧!节日快乐!
往常真收到一笼公鸡几只草鸭这种,姜忘一般拜托助理拎去附近菜市场帮忙杀好剁好,然后就近找个饭馆给点加工费吃个爽。
他跟杜文娟学了两天做菜也是有点飘了,冷不丁道:“咱们两做饭吧。”
季临秋在留神看路况,方向盘一转侧眸看他。
“在家?”
“我会烧鱼,在慈州学的。”姜忘吩咐彭星望替他再发个短信问鲶鱼怎么烧,指节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走,我们去菜市场。”
季临秋似笑非笑:“……确定?”
“确定。”姜忘坦坦荡荡:“四点就开始烧,
烧毁了咱们锅一扔出去吃。”
杜文娟回短信很快,不仅把流程全部发了一遍,还写清楚需要买哪些配菜,鱼要先煎后炖,要么放开水要么放啤酒。
他们仨搬家到鹤华高苑以后都没有开火做过一回饭,电器厨具买全其实家里一袋米都没有,全部得现场买。
姜忘还觉得做炖鱼不够,又买了点韭黄想炒个蛋,再打个菠菜汤。
回家以后行李衣服简单收拾下,季临秋领着他去看鱼。
长胡子鲶鱼半米多长,在滴着水的浴缸里游得贼特么欢快。
姜忘笑容凝固了。
“这么……长一条吗。”
“是的。”季临秋笑眯眯道:“做饭的前提是杀鱼。”
姜忘把袖子撸高,双手往水里猛地一探,把鱼抄起来。
鲶鱼哪受得了这种委屈,长尾巴反弓再猛地一拍,涮他一脸水。
“嘶!”
季临秋在旁边直乐:“好,咱两现在扯平了。”
“上回又不是我钓的鱼抽你!”姜忘拿手背一抹脸,气急败坏:“走了,去菜市场找人杀!给它鳞都剐干净,今天就吃它!”
闻言间鲶鱼已经蹦回浴缸里,大有与浴缸缠绵百年的架势。
季临秋也不帮他擦发梢,坐在浴缸边缘一副笑模样:“你赞美我一句,我就替你杀。”
姜忘眨眼:“你会这个?”
“嗯,跟你们去乡下的时候陪彭爷爷料理过几回,挺熟。”季临秋不紧不慢道:“夸什么都行,夸够五十字,不许重复。”
姜忘感觉男人的尊严受到挑战,一撸袖子又去抄鱼,高高举起,又被涮一脸水。
季临秋抬眸道:“摔,用力。”
男人闻声猛地一掼,鲶鱼被摔晕过去,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走,去厨房,我玉树临风能歌善舞贤惠大方风情万种的季老师。”
季临秋俯身两指一探便卡住鱼鳃,随他去了厨房。
“嘁,都夸得什么。”
“砰!”
先斩鱼头。
“哗——”
刀尖刺透鱼皮自脊背穿入,沿骨线横切。
偌大鲶鱼被去腮除脏分骨斩肉,比先前开车还要行云流水。
季临秋用刀很熟,以至于只有指尖沾了些血,看着斯文又有一丝邪气。
刀尖又转半圈钉在案板,他笑起来。
“还差三十四个字,继续夸。”
姜忘目光自他墨玉般的眼眸往下落,掠过挺直鼻梁自下颌弧线,最后落在喉结上。
他忽然意识到,季临秋是个很迷人的男人。
成熟从容,调笑时还有些坏。
是他的同性,而不是可以随意爱慕亲近的异性。
姜忘内心为这个念头感到异样,又滋生出几分毫不相干的占有和侵略欲。
他每一次看见季临秋展现血性时,都会喉头发干,像是被勾引了一样。
“不夸了。”男人深呼吸一秒,目光收回来,半笑不笑道:“怎么屋子里有点热,开个风扇吧。”
“等一下,”季临秋笑起来:“姜哥,你刚才在看我哪儿呢?”
姜忘眼睛一眨。
“看你喉咙沾了点血。”
他往前走一步,微烫指腹抵在他的喉结上,横着一抹。
声音内敛,像藏着秘密。
“好了,不用谢。”
第35章
-1-
男人的喉结就有如上帝悄然设下的按钮。
碰一下便会有电流贯穿而过, 引得战栗感自千万神经散向皮肤。
季临秋脸颊发烫,眼眸似蒙起一层水雾。
没有等他开口,彭星望举着两根大葱冲了过来:“哥哥老师!!你们把大葱落在门口了!!”
小孩没察觉到这儿的旖旎氛围, 注意力都在被大卸八块的鲶鱼上。
“哇, 你们好快,我刚想拿盆过来帮忙捞。”
姜忘笑了下, 转身去阳台接电话, 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等电话接完,厨房三个菜的材料都已经收拾妥帖。
“辛苦了,我来炒。”
他再走向季临秋, 后者默然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两人仿佛无事发生过。
葱爆浓香渐渐自厨房传来, 无时不刻地提醒季临秋有关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季临秋在客厅陪彭星望收拾着杂物, 一样一样标签写好贴在收纳盒上,连遥控器都有了固定的位置。
彭星望也是从朋友那学到了收纳方法, 颇引以为新时代优秀产物, 恨不得把家里收拾成样板房。
季临秋看着小萝卜头用一百倍精神做着家务, 不自觉地又开始走神。
他喜欢姜忘的亲近。
像渴水的鱼在触碰潮汐,稍一靠近都会心生欢喜。
他太孤独了, 以至于能够遇到这样的人,因为他在工作的背面人生里也拥有喧闹又温暖的生活, 实在幸运。
任何亲昵的举动,任何看似无意的对话,好像都可以被解读成自作多情的答案。
季临秋心思敏感,但不敢往深处想。
他害怕自己把姜忘拖进漩涡里。
也许那个直男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朋友之间闹着玩。
像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已算是侥幸。
季临秋不会再多问一句, 就像这是他为人的底线。
绝不可以,绝不可以把姜忘招惹到与他一样的离群境地里。
另一边厨房里,姜忘心不在焉地烧着鱼。
不过料酒生抽醋的顺序一样没错,短信看了两遍全记熟了。
他有些事得想清楚。
姜老板很少动用感性一面,像是天生给情感设了个闸,只享受快快乐乐的纯理性人格。
这一次,他做鱼的时候在思考,吃鱼的时候在思考,跟彭星望一起洗碗的时候还在想。
我心里喜欢季临秋吗。
是哪种喜欢?
有多少?
这些感觉都陌生而若即若离,以至于最后洗完碗他们三窝一块看《走近科学》的时候,姜忘都还在走神。
他并非多情又轻浮,只是第一次心动来得太迟,在某一秒怦然绽开,微小如幻觉。
想着想着,目光落回季临秋脸上。
对方刚刚洗过澡,穿着兔耳朵斑点睡衣,脖颈还散着热气。
脸颊看起来很柔软,很好亲。
姜忘忍不住操了一声。
两人同时转头看他:“?”
彭星望看看电视里外星人示意图,看看大哥。
“你怕这个吗?”
小孩很理解地拍拍哥哥的肩膀。
“没事,我保证不说出去。”
姜忘:“……”
姜老板决定换个地方思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