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卿相 下(9)
“您吃他给的东西了?”庄姝抹眼泪,“我说什么来着!那人生了外心……就算没生外人,人心隔肚皮,总该防着点的!”
庄姝一边哭,一边吩咐冬儿:“叫太医!拿越王牌子,请最好的太医!”
“不行!”庄郦紧紧按住庄姝的手,“今日是越王府的宴,王爷正在兴头,和几个文士谈的正欢,不能坏了王爷雅兴!”
庄姝眉睫微垂。
到这种时候,父亲想的还是他的前程,顾的还是越王面子,哪怕面子上顺口提一提她都没有。
这宴,可是她主办的呢。
早看透了父亲薄情,现在也没什么遗憾的,庄姝哭着问:“不叫太医……不叫太医怎么办?这府里又没谁会解毒……”
“我喝下那酒时间不长,想是未入五脏……”庄郦说话略有些吃力,汗大颗大颗往外冒,“土法子,土法子就行!”
庄姝愣了愣:“土法子?绿豆汤!绿豆汤能解毒!冬儿,快,快去让人煮绿豆汤!”
冬儿就犯了难:“我的好小姐,这煮绿豆汤,打豆子淘水下锅,添柴到熟,等它好了,咱们老爷早撑不住了!”
“那……那怎么办?”
冬儿看了眼庄郦,略犹豫:“奴婢倒是知道个方法,恶心是恶心了点,但是管用,可老爷这身份……不合适。”
庄姝还没表态,庄郦先急了:“什么解毒法子还要论身份?管用就行!快给老爷用上,一会儿死了就全完了!”
庄姝拍抚着庄郦的背:“父亲莫急……”然后厉声吩咐冬儿,“听到我爹说什么了?还不快去!”
冬儿无法,只得去了。
不多时,捏着鼻子,带着下人,提了两桶粪水过来。
庄姝一看差点吐了:“快拿下去!”
庄郦也一脸惨白,莫非要用到这些东西……
冬儿福身行了个礼:“奴婢也说这法子不雅,但正经管用的!奴婢听宫里嬷嬷说过,有人误食断肠草,什么药都解不了,可灌下粪水,命就保下来了!”
她一边说,还一边看着庄郦:“老爷,这是奴婢找到的最新鲜最干净的粪水,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真的能解毒的!”
干净?这种东西干净能干净到哪里去?
还新鲜,新鲜岂不是刚刚才……才……
庄郦不想用这恶心东西,但还没拒绝出声,身体就一阵抽搐,头疼的不行,眼前金星处处。
不能再等了,再等毒就发了!
庄郦咬咬牙:“给我拿过来,我用!”
冬儿就招手,让人将粪桶提近,递了个眼色。
接下来,冬儿便和庄姝一左一右,扶住了庄郦,两个提粪桶的,一个扶好了庄郦的头,另一个,拿着碗往粪桶里一舀——满满一大碗,朝着庄郦嘴里就灌!
“呕——呕——”
恶臭脏污的东西一到嘴里,庄郦就忍不住,吐了个翻天覆地。
但是一下子肯定不够,下人再灌,庄郦再吐,再灌,再吐,直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
庄郦很辛苦,庄姝却比他还难受,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爹啊……女儿求求您,以后千万别这样了……画虎画皮难画骨,咱们防着点吧,啊?您不信我,哪怕自己仔细瞧一瞧看一看呢……”
庄郦吐完,整个人顺畅很多,听着庄姝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冬儿挥手让人退下去,也不嫌脏,拿帖子擦了擦庄郦的脸:“呀,老爷,您脸色红润了,嘴也蓝了!”
意思是好了。
庄郦也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这法子虽恶心,倒也有用。
庄姝见父亲大好,赶紧命令下面人准备东西,伺候父亲沐浴更衣。
“别……安排太远……就近吧。”
庄姝连连点头:“嗯,都听父亲的,只要父亲安好,女儿什么都不怕!”
扶着庄郦去厢房的路上,她忍了忍,还是轻声劝了句:“父亲经这次,可一定要记着防贾宜修!”
庄郦重重哼了一声:“想老夫死?没那么容易!”
庄姝眉睫微垂,声音很轻:“那贾宜修很是聪明,父亲切莫气愤太过,让他瞧出疏漏……方才那杯酒,就当上女儿换过的,他没得手。”
庄郦眸底黑雾沉沉,拍了拍庄姝的手:“还是你乖。”
……
白塔上的崔俣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灌粪,庄姝还真想的出来!
不就是催吐?只是这个催吐法子太过恶心,不管是谁,只要经历过,必会永世难忘,记忆深刻,对于害他到这种地步的人,一定不会放过!
这次过去,贾宜修不想撒,庄郦也会跟他撕!
只是这样,却不够。
程度不够深,两边吵起来,抬起杠,就会把误会扯清楚,就算以后仍然不对付,互相的恨却会少很多。
崔俣指尖轻点桌面,视线掠过下面屋顶威风凛凛的脊兽,眼睛微微眯起。
他还是帮忙加把火吧。
让庄郦对贾宜修的恨意更深,特别特别深,深到根本不想和贾宜修说话,不想听他辩解,直接行动怼!让贾宜修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哪怕事后查清楚,也于事无补!
作者有话要说: 暗暗淡淡紫,融融洽洽黄。——李商隐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刘彻
第247章 暗示
庄姝下手有分寸, 给庄郦用的药不是烈毒,就算没解也没关系,顶多不舒服上几日,于身体并无甚大碍。
就是一时反应猛了点, 足够骇人。
庄郦感觉自己几乎舍了半条命,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出来, 一时半刻是经不起折腾了,让庄姝给他找个通风的厢房,他得好好歇一会儿。
庄姝见他一直下意识抬起手嗅闻,心里明白, 直接带他去了早就准备好的大敞间。
这大敞间当初建时做足了心思, 直接一横排厢房, 只以各种梁柱支持, 中间没有墙壁,以高大屏风隔开, 就是一间一间正常的房间, 将屏风撤开, 撤一排空间大一倍,成为两间房,撤两排就是三间, 都撤了,就是整整七间!
当初这大敞间造出来,是为王府办什么大型活动或会议,需要这么大空间, 也为冬天天寒时宴客做准备。可惜越王少有在王府住,这里造的再好,至今仍然空置。今日又是菊花宴,秋高气爽,外面景致一片大好,也没用上,正好合适庄姝安排庄郦了。
越王府不差钱,房子就算不用,也打理的很好,内中装饰器物,无一不精美。等中间隔挡屏风一撤,空间骤然加大,穿堂风那么一吹,空气瞬间清爽起来,斜身卧于榻上,滋味说不出的美好!
这样舒适的风,庄郦也闻不到自己身上那股子臭味了,连连点头:“辛苦姝儿了。”
“父亲满意,女儿便高兴。”庄姝福身行了个礼,看了眼外头,表情略为难,“若是父亲无事,女儿便留几个丫头在此伺候,父亲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便是。外头还忙,越王那里……”
庄郦赶紧摆手:“我这都好了,能有什么事?你快去伺候越王!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却也要记着,男人是你的天,你的前程,你的性命,都在王爷那里,尽心尽意伺候好了他,自有你的好日子!”
“父亲说的是……”
庄姝眉眼微垂,叫来丫鬟细细叮嘱几声,方才走了。
庄郦躺在榻上,吹着微风,眼皮慢慢加重……不知不觉,睡了一小觉。
醒时耳朵翁鸣,感觉有点不对。
谁敢吵他睡觉?
站起身走到窗前,往外一看,惊的赶紧往里一闪,躲在窗侧阴影中。
外面,是越王。
和一个女人。
越王他熟,他选的主子么,可他没想到,那个女人,他也很熟!
那是从小寄养在他家里的,小妾刘氏的侄女儿刘含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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