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组团来袭怎么破!(33)
入学对兰索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他是水神辛霖的教子,可同时他也是极富争议的未来主神。
太阳神?破坏神?
两种极端的认知将兰索放在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天平上。
一边是对他推崇到了极致的追捧,一边是将他蔑视到了极点的侮辱。
八岁的孩子,能够适应吗?左耳是光明善良,右耳是邪恶阴暗,到底要去怎样分辨对与错?
兰索到底是个乖孩子,他仰慕白月笙,熟悉水神辛霖所有的历史功绩,所以他知道白月笙是光明的,是正义的,是喜欢阳光与明亮的。
所以他希望自己是能够给予中庭新生的太阳神,而不是破坏神。
可阴谋早就埋伏在平静之下,只等着时机成熟,破土而出,给予其重磅一击。
一次野营,兰索被激战党的子弟团团围住。
七八个十几岁的孩子欺负一个八岁的孩子……即便兰索有足够反抗的能力,但是他却不能。
学院禁制私斗,如果被发现了会遭到警告处罚。
他不能给教父丢脸,所以他不能反击。
可是这些孩子却是年幼的恶魔。
其中一人尖锐地喊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被你杀死的!你一出生就把自己的亲生父母杀了,你是个只会带来的厄运的破坏神,你是个早该去死的魔鬼!”
这是压在兰索心底的死结,最深的也最不可碰触的伤疤,贸然被揭露出来,他有种无处可躲的仓皇感。
幼小的孩子笨拙地辩解着:“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
“你不是故意的又怎样?难道过失杀人就不是罪了吗?你杀的可是生下你的父母!你背负着这样的罪孽,怎么好意思待在水神大人身边?”
兰索的身体陡然紧绷起来,他很害怕,特别害怕:“我……我……”
“应该让水神大人看看你的真面目,你这污秽肮脏的魔鬼迟早会毁掉一切,连水神大人也会跟着遭殃!”
“快点滚出水神殿,快点去死,你这个玷污了水神大人的垃圾……”
所有的声音在此刻戛然而止。
兰索陷入了一片空茫之中,他的心脏似是被人紧紧握住,喘不动气,呼吸不了,直至大脑都一片空白无物。
可什么都思考不了了,一个如同噩梦般的声音又在他脑中不停地会回荡着。
滚出水神殿,离开水神大人,你这个肮脏污秽的垃圾。
唯独、唯独这件事,他无法接受,他做不到。
他不能……不能失去教父。
陡然睁开眼的时候,兰索已经站在了一片血污之中。
那些辱骂他、殴打他、欺凌他的人全都成了没有生机的尸体。丛林偶有鹰隼飞过,呼啸声中带着寂冷的肃杀之气,他安然无恙得站在原地,手上沾满了别人的鲜血。
他……做了什么……
第26章
这些人全都死了,为什么……死了?是谁杀的?
兰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它们熟悉又陌生,他用这双手做很多事,可现在却有些不认识它们了。
它们沾满了猩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腥气,指缝里还有黏稠、糜烂的肉块……兰索蓦地睁大了眼,空白的记忆中如同打翻了墨瓶一般被涂满了阴暗。
是他杀了他们……
他、杀了人。
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杀了他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没有想杀他们,他不想的。
但是……
“你不是故意杀人又怎样?过失杀人就不是罪了吗?你杀的可是生下你的父母!”
是啊,他第一次杀人,毫无意识的时候,变杀了自己的至亲,现在又是没有记忆,可这就能代表这些不是他做的吗?
不能。
因为这就是他做的,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
兰索完全僵住了,他脑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最多的是白月笙微笑同他说话的模样,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漂亮,那样的……遥不可及。
猛然间,兰索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如果被教父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他不仅杀了自己的父母还杀了这么多人。
他还会让自己留在水神殿吗?
他还会坚定地认为他是能带来希望的太阳神,而不是肮脏污秽的破坏神吗?
他还会对自己微笑,同自己说话吗?
恐惧不安化作一条毒蛇,利齿刺进了他的心脏,冰冷的毒液流向血脉,让他体会到了源自四肢百骸的可怕滋味,满溢着绝望,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无法承受的剧痛。
“天呐!”一个娇美的女声响起。
兰索猛地抬头,在丛林深处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穿着雪白的丝衣,飘逸的质地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躯,腰间一束百合花,坠下的裙摆仿佛吹弹可破,最具特色的是那垂在地上的长发,仿佛流动的海子,涌动着无穷的生命力。
大地女神——德墨。
兰索在《神学》中见过她的画像,是代表着生命与祥和的女神。
德墨面露惊讶,看向兰索问道:“这是怎么了?”
兰索像被钉在了那儿的石头人,发不出任何声音。
德墨眉心拧了拧:“这……是你做的吗?”
死了这么多人,而活着的只有兰索,答案显而易见。
德墨犹豫了一下,忽地声音放轻了很多:“如果这些被暴露出去,那你可就……”
兰索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不要告诉……”他又猛地停了下来,不敢将那两个字说出来。
德墨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缓声道:“不想让月笙知道,是吗?”
听到这个亲昵的名字,兰索本就挺得笔直的后背,更是像立于凛然寒风中的青竹一般,太过刚直,反而显得额外脆弱。
德墨的视线下移,看着他沾满血渍的双手,过了半晌才说道:“我可以帮你。”
兰索看向他,瞳仁因为过于紧张而缩成了一条细线:“你需要我做什么?”
“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德墨笑了笑,“不过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我和月笙是好友,他心地善良,又特别心疼你,对了,上次他还夸你聪慧呢,这么小的年纪能背下一整本《神学》可真了不起。”
这么小的兰索还没办法分辨出太多东西,而且他在听到白月笙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慌了神,他满脑子都是:只要能够把这事瞒下去,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可以接受。
“所以啊。”德墨将他金发上粘的血迹拂去,温柔道,“为了不让他伤心,我也会帮你的,放心吧,今天的事,没人会知道。”
如同德墨所说的,当兰索洗去了身上的所有血迹,安静地回到学院之后,这些事也如同沉入大海的一枚小石子,连半点儿波澜都没有掀起。
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害怕的事,担心的事,以为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全都……没有发生。
只是兰索变得更加安静了,几乎从不和别人说话。
可惜他不理人,但仍旧有人在不停的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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