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温曦(22)
若说他先前还有犹疑,在经那一事后,便已下定决心要将温曦好好护在身旁,无论他坦不坦诚自己的心思,温曦遭受的伤害只多不少,既然如此,那他便光明正大地将温曦放在身旁,好好护着。思及此,李玄昭禁不住回想前段时日安尚书前来觐见的情形。
那日安尚书即便仍端着仪态,可眉宇间的忧思却挥之不去。“广阳宫先下住的是谁?”李玄昭凝眉,陈公公看着这两人的神色,知趣地挥退一旁的宫人,只余这祖孙二人。李玄昭并不隐瞒:“三皇子的太傅温曦。”“一名太傅何以住到宫中?”安重佑压制着内心的翻涌,这种事古来皇室秘闻并不少见,只多是贪图一时新奇,猎奇的心思淡了之后也就罢了。可李玄昭如今这般作为,实在是让他忧心。
“三皇子尚年幼。”安重佑看着李玄昭,眼里透着失望。“他是陛下在宜州时结识的?”“是。”“他可是陛下多次回绝纳妃进言的缘由?”李玄昭古井般的深眸闪了闪,颔首道:“是。”安重佑瞠大双目,刻画着风霜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李玄昭年幼失母,又身处深宫,身为外祖的自己即便有心亦无法事事周到。只能看着李玄昭日渐寡言,内敛深沉,可对于帝王来说这也却是一件好事。
他了解幼时的李玄昭,却不了解到宜州历练三年长大成人的李玄昭,于公于私,他都不愿看到有人影响到李玄昭的帝王之路。“陛下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安重佑沉声道。李玄昭不语,坚毅的神色却说明一切。“可他是名男子!古来断袖之癖遭人唾弃,何况您还是大明朝的君王!”厉言一出,安重佑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祖父说的我都知晓,只是对于他,我断不会放弃!”恍若一阵惊雷,安重佑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玄昭,“即便背负骂名?”“若是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这皇帝当的也太没意思了。”李玄昭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执着。“那,子嗣又如何?”李玄昭静默看着安重佑不语,安重佑心头一跳:“三皇子?这便是你留下他的原因!”李玄昭颔首。“为了那人,你竟做到这般地步。”安重佑浑浊的双眼逐渐黯淡,思及早逝的女儿,喉头哽塞。
他那苦命早逝的女儿一生为情所累,所爱非人。李玄昭对自己母妃的痛苦感同身受,即便置身皇位,却不愿让自己所爱的人重蹈覆辙。只是,掌握多大的权利,便肩负多大的职责,帝王从来身不由己。“罢了,陛下就当臣今日不曾来过。臣先行告退。”李玄昭制止安重佑行礼的动作,扶着他的双臂:“玄昭不孝,祖父莫伤了身子。来人!”陈公公应声步入,“派人送安尚书回府!”“是!”李玄昭将安重佑送至殿门,安重佑默言离去。
夏季多雷雨,李玄恪恐惧隆隆的雷响,即便睡梦中亦会惊醒。每每这时温曦便将李玄恪抱在怀里悉心安慰,李玄恪的小手搭上温曦的衣襟,温和的哄劝声让他安心。温曦看见李玄恪被哄睡了,又抱了片刻后便将他放回摇篮中,着乳母悉心照料。行至殿外,此时正值日落时分,宫墙外的天边沉云累累,风雨欲来,亭边的一池荷花被风吹得左右摇摆,池水涟漪阵阵。
“陛下还在长明宫?”“是。”温曦开口询问身旁的宫人,以往这时候李玄昭都会来到广阳宫用晚膳,此时将近晚膳时分,未闻别处用膳的通报,莫不是忙于公事忘了时辰?“同我一道去长明宫。”那宫人应声,备了些防雨用具便与温曦一同前往。
来到长明宫,温曦担心扰了李玄昭便制止宫人通报的举动独自进去。温曦悄声步入,隐隐听闻谈话声,疑惑间闻及“温府”“杜夫人”的字眼,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静听。
“可查明了?”“已查明。属下询问附近的人,据说杜夫人是在四月中旬暴毙,葬在后山。她的贴身侍女在杜夫人下葬后不知所踪,我们其他人正在寻找她的下落。”暗处的温曦呆滞在原地,那影卫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识得,只是连在一起却无法理解。他的母亲,暴毙?温曦双目无神,恍惚地从暗处出来,逐渐走进李玄昭等人。
“陛下,我母亲如何了?”温曦全身紧绷,紧盯着李玄昭的双唇,恍若等待判决的刑犯。“你先下去吧。”“是。”陈公公和那影卫一同离去,合上殿门前,陈公公不安地看了看殿内的两人。“陛下,过去都好些时日了,我母亲那边可有消息了?”温曦扯了扯唇角,直直看向李玄昭。
李玄昭上前双手扶着温曦沉声道:“温曦,你冷静些听我说。”温曦抓着李玄昭双臂的外衣,双目泛红:“我母亲如何了?”“你母亲。”李玄昭顿了一下,“你母亲病发逝世,四月中旬时已入葬。”温曦身子一软,李玄昭赶忙使力托起。“怎么会?我母亲虽素来体弱多病,却病不至暴毙!”温曦颤着嗓音:“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要回宜州!母亲说好等我回去接她出来的,她不会丢下我不管!”
温曦呢喃着,甩开李玄昭往后走去。李玄昭一把抱住温曦,温曦使劲挣扎,一直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狠狠砸落在地上,晕出深色的印记。“放开!”温曦呜咽出声,身子颤抖不止。李玄昭用力抱着温曦,双唇贴在温曦的耳边轻声安抚。温曦服药期间不宜情绪波动过大,李玄昭本欲将事情始末查明后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同他说,却不料被他偷听。如今看着温曦悲痛欲绝的样子,李玄昭亦心内如焚。
☆、第六十八章
将李玄恪托付好温曦便启程回宜州,李玄昭安排三名影卫和五名护卫随护。一路顺水而下,回到砀山温府时已是深秋,府里一切如旧。先前并未提前告知,温阑收到管家通报时甚是震惊,温曦稍作寒暄后便开口询问杜氏下葬之地。温阑同温曦一同前往,温曦看着墓碑上的字,心里怀揣的念想全数崩塌,跪倒在碑前无声痛苦。
祭拜完杜氏后,温曦收拾好情绪回了温府,昔日的院落依旧,却物是人非。温阑应温曦要求寻来当日给杜氏诊断的大夫,那大夫直言杜氏乃食用相克之物,致使旧疾突发,当日贴身侍女通知不及时救治不效而亡。温曦静默听完那大夫的说辞,手中拿着杜氏的遗物不语。温阑摆手让大夫离去,看着仅分别数月却陌生许多的小儿子:“你娘亲终日受宿疾困扰,如今对她而言倒也是个解脱,你莫要过于伤痛。”
温曦垂眸道:“母亲病发当日有谁在场?”“只有你母亲的贴身侍女杜鹃。”“她现今在何处?”“我们亦寻不到。”“是不曾寻过还是当真寻不到?”温曦直直看向温阑。温阑蹙眉,一向谨言的温曦竟这般质问自己,温阑受不住地厉言道:“你在质疑我?”温曦垂眸:“温曦并无此意。”“你娘亲刚去,我不计较你方才的言语失误。劳顿了一日,想必你也乏了,你早日歇息。”言罢,温阑起身离去。温曦望着温阑离去的背影,凉意从底下逐渐蔓延。“给我盯紧他。”院口转角处温阑吩咐道,管家应声。
入夜,温曦坐在书桌前,从最初的震惊和悲痛中逐渐平复后,诸多疑点慢慢滋生。温曦自进京后每月与杜氏保持一月一封书信的往来,杜氏四月中旬逝世,三月时温曦收到的书信中并未发现有何异样,字里行间不过最为朴实的家长里短,可见杜氏逝世确是事出突然,而温阑在杜氏出事后却不曾书信告知,委实让人生疑。再则杜鹃是杜氏的贴身侍女,素来感情深厚,温曦不相信杜氏逝世杜鹃不帮忙处理后事反而行踪不定下落不明。
祭拜完杜氏后温曦终日待在杜氏的院落,整理杜氏的遗物,轻易不出院门,暗地里却让李玄昭的影卫加紧找寻杜鹃。经温翰下毒一事后,温曦再也不敢轻信西厢的言词,温翰能对自己下手,谢氏肯定也会对母亲下手。只是他有些好奇,不知道李玄昭用了什么手段,温阑和谢氏似乎均不知晓温阑入狱的消息。
这日温曦收拾好杜氏的遗物后,挑了些杜氏生前的喜好前往墓地祭拜。温阑主动提议安排几名侍仆陪同,温曦谢绝,只让自己带回来的侍卫陪同。温阑蹙眉,却也只能作罢。温曦来到杜氏坟前,点燃香烛、冥纸,在坟前跪了一刻钟后前身,往林子深处走去。五里地外有一木屋,约莫是村里的猎户为打猎方便置办的,如今已荒废。温曦推门而入,屋里有两名影卫和失踪数月的杜鹃。
杜鹃形容枯槁,衣衫褴褛,却双目清明。看见温曦进门后激动上前,沙哑出声:“公子!”温曦上前扶起:“怎么把自己弄成这般样子?这几个月怎会失踪不见?”“公子,你要为夫人主持公道!夫人不是暴毙,而是遭老爷灭口的!”温曦动作一滞,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那日夫人因庄子的事需同老爷相商,便前往书房寻老爷,老爷当时不在,夫人便独自进了书房,我候在门外。后来夫人不知为何,突然神色慌乱地从书房内走出来,唤上我匆忙回了院子。”
“夫人回到院落后,在床头的暗柜拿出一枚玉佩,竟与她拿在手中的一模一样!”温曦一惊,放在床头暗柜的玉佩?那就只能是温曦外祖交于杜氏,在杜氏外家未曾没落前用来调取财物的信物。没落后就只是一枚普通的玉佩,还不及一张田契有用,杜氏曾打算以后将其赠与温曦的妻子。这玉佩共有两枚,一枚温曦外祖自己保管,一枚交于杜氏,温曦记得杜氏曾说外祖的那枚已被她作为陪葬品一同葬入外祖的墓中,如今却在温阑书房内找到。温曦深思其意,竟不寒而栗。
“而后夫人便到老爷的书房,到了晚上老爷方回府内,我守在屋外,只听闻夫人说话的声音,忽然听到一阵物品落地的声响,我叫了两声夫人,不见应答,疑惑地走进去,却发现夫人倒在地上,老爷不知去向。上前查探夫人已没了气息,惊慌中感觉书柜后边有动静,慌乱中我急忙跑出书房,逃离温府。这几个月一直躲躲藏藏,不敢给老爷找到。”多日的惊惧终于能倾述出声,思及不幸逝世的夫人,杜鹃泣不成声。
温曦呆立一旁,他一直当杜氏是死于谢氏的毒手,不料却是温阑,她曾经结发的丈夫,自己一直虽说不上亲厚却也恭敬有佳的父亲!谈话间听闻外边有响动,温曦走出门外,一名影卫扣押着一个人上前:“温公子,这人一直跟在后边鬼鬼祟祟。”温曦细瞧,是温府管家的手下,盘问后确是受温阑之名跟踪,且自温曦回府后一直在监视。
温曦命影卫将其严加看管,带着杜鹃前往宜州安府。温曦离开明都时李玄昭曾交于他一块令牌,见令牌如见君,温曦在范柯的协助下查明了所有真相,包括当年温曦外祖偌大的绸缎庄付之一炬的真相。当年温阑同温曦外祖的一名手下勾结,盗了那块玉佩后盗取财物,为销毁证据便放火焚烧。当时的县官亦遭温阑收买,案宗上只做事故处理。
最后,范柯将温阑抄家收押,谢氏嚷着温翰,温曦笑着道予她事实,瞬间谢氏面色煞白。正值秋后,温阑背着两桩命案,往里深究时还有贪污腐败的罪证,范柯下令处斩。处斩当日,温曦站在人群中,刽子手手起刀落,血色弥漫了整个秋日上空。
☆、第六十九章
“温曦,走啦!”温曦回神,逛了大明宫许久众人都有些乏了,瞧着饭点临近,便出了大明宫,沿着街巷寻饭馆。温曦余光处看不到李晏清,回头看见他落在后边,便放慢脚步。“学长,你身体不舒服吗?”从进大明宫起,不曾见李晏清出言,眉头微蹙,偶尔用手按压额头,这是上一世的李玄昭头疼时的习惯动作。
李晏清侧头看向一旁的温曦,眼里盛着满满的担忧,不知道为何,李晏清很是喜欢温曦这般眼里只装着自己。他微笑地搭上温曦的肩道:“没事。”温曦握着李晏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是头疼吗?去买点药吧,可别是感冒了。”上一世的李玄昭习惯忍耐,诸如头疼这些小病痛轻易不示人,温曦亦是与他相处久了方察觉出,病虽小,却恼人,温曦还是悉心劝解。李晏清确是有些头疼,却不是因为感冒,具体原因不明,只当是没休息好。
“不用,过会就好。”温曦依旧蹙眉,心里打算等会寻个药店。众人寻了个火锅店,寒寒冬日里吃火锅是最暖人的。罗豫张罗着点单,那两名摄影协会的女生拿着相机翻看拍了一上午的成果,罗成和陆婷婷在侃大山,这两个话痨凑到一块仿若寻到了知音。温曦翻看着菜单,凭着记忆勾选了些上一世李玄昭爱吃的,罗豫凑过来继而笑道:“你的口味与晏清的倒是一致。”罗豫与李晏清多年兄弟,彼此间鸡毛蒜皮的事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温曦笑道:“是吗?那学长可以省事了。”温曦又选了几样递给李晏清,李晏清随意勾选了几样,传给其他人。菜上来后一伙人热热闹闹地烫菜,等菜熟的期间摄影协会的一名女生碰了碰身旁的女生,那女生与小伙伴对视一眼,继而鼓起勇气问李晏清:“学长,你有女朋友吗?”
闻言,一旁的陆婷婷停下与罗成的闲聊,她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她们班有好几个女生都在私下肖想李晏清,对于女朋友这种问题更是不遗余力地调查。温曦亦停下手中的动作,身体有些僵硬地等待李晏清的答案。若是面对上一世的李玄昭他或许不会担心这个问题,只是如今是李晏清,存在太多的变数。
“没有。”李晏清说道。那名女生露出不加掩饰的、开心的笑容,陆婷婷激动地点开手机聊天对话框,输入刚得来的新鲜火热的一手资料,她都能想到这消息会带来多大的骚动。温曦看着对面三名女生的表现,心中微苦。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也许这一世的李晏清喜欢的是柔软的女子。自己仅凭着所谓上一世的记忆伺机接近他,却从未考虑李玄昭是否愿意为上一世所累。轮回重生的他该有一段全新的人生,而不是像他这般,放不下前世的执念,又无法很好地融入这一世。
火锅升腾的雾气掩去了温曦神色的异样,菜熟后罗成咋咋呼呼地狂夹一通,被陆婷婷狠拍了脑袋才消停,那两名摄影协会的女生夹起自己喜欢的菜矜持地吃起来。温曦夹了几道李晏清爱吃的到他碗里,罗豫瞧见揶揄几句,温曦又给罗豫夹了些。李晏清拉着温曦坐好,凭借初次相见时的记忆夹了些到温曦碗里,温曦微笑道谢,安静吃起来。
冬日天黑的早,尤其是在北方,众人吃完后出门天已经黑了,瞧着要转两趟公交便招呼了两辆的士回去。将女生送回去后四个男生慢慢往男生宿舍区走,温曦从包里拿出一盒治疗偏头痛的药给李晏清,那是他方才寻了个空档到药店买的。李晏清接过,看着絮絮叨叨用药指南的温曦,微微一笑,点头应好。四人分成两拨各自回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关灯后温曦躺在床上,这一整日心绪起伏有些大,答应一同参观大明宫最初是存了点私心,盼着在参观过程中李晏清能记起点什么,却忘了并不是谁都如自己这般带着前一世的记忆轮回,只一昧将前一世李玄昭的形象强加在李晏清身上对李晏清又何成公平?从初遇至今数月,自己又是怀着何种心思接近他?是赎罪的愧疚,还是再续前缘的绮念?也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过去的只能是过去,如今的李晏清只是李晏清。
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当初没相遇时心仿若浮萍,对这个时代始终没有归属感和认同感。如今相遇了心才落了地,扎了根,即便他不再记得也无妨,对他好早已成为一种信念刻在灵魂深处,他想要的努力为他寻来,即便往后站在他身旁的不会是自己。这一世,温曦只求李晏清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自那日后,温曦偶尔会在校园遇见李晏清,书法协会却是不曾遇见,碰了面闲聊几句便各自离去,学习和生活圈子不同,相见的几率总是很小。温曦从罗成那了解了些关于李晏清公司的事情,罗豫也是创始人之人,注册的金融咨询服务公司规模不到十人,皆是金融专业,有三名已有两年的工作经验,注册的资金来源是李晏清和罗豫的教育基金、以及平时炒股的红利。
温曦虽然没有教育基金,但是在A市有一套房子是温曦爷爷去世后留给温曦的,温父出生时赶上国家计划生育,对教师、公务员等事业单位更是抓得紧,所以老爷子只有温父一个孩子,老爷子素来疼爱温曦,温曦年幼时温父、温母忙于工作便由老爷子来教养,爷孙两人关系亲厚非常,老爷子逝世时温曦悲伤了好久。若是哪日李晏清公司资金周转出了问题,可以将房子换成现钱。
临近期末复习备考的压力随之而来,图书馆和各个自习室均座无虚席,平日里常到各处瞎蹦跶的罗成等人亦收了心,规规矩矩地拿起书本抱佛脚,还借来温曦的课本排队补笔记。这日中午,温曦拿着书本从自习室里走出正往食堂方向走去,路过校门时不经意间看见李晏清和一名女生站在车前。那女子做时下流行的打扮,身材窈窕,即便只是一个侧脸亦能看出绝美的容颜。
温曦心头泛着苦涩,心里想着是一回事,实际又是另一回事。温曦自嘲地笑了笑,收回视线垂眸往食堂走去。“跟你说的都听到了吗?”李妍清蹙眉,顺着李晏清的视线看去,来来往往的B大学子,没啥呀,正欲动手让李晏清回神,李晏清敏捷地抓住李妍清的手,“等我把公司的事理清就会过去。”李妍清愤愤地收回手,嘟喃道:“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
“还有什么事吗?”李晏清看向眼前明艳的女子,比他大五岁的胞姐。“没了。”李妍清双手一摊,她已经将远在国外的父母的旨意传达清楚,任务也完成了。许久没见,就想找个机会同自家弟弟聚聚,不想这弟弟越大越难伺候,整日瘫着一张脸。“第一次来你的学校,不带我逛逛吗?”李妍清高中出国留学,毕业后便留在国外工作,李晏清高考时便建议他出国,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最后因为李晏清的拒绝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