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不想[穿书](18)
风长安正疑心他这句话的意思,又听他说:“今晚你都看到了什么?”
“没看到什么。醒来就发现原本离开的师尊又回来了,还吐血昏倒在床边,吓死我了。”
暮山老祖道:“没看到其他的了?”
风长安犹犹豫豫的盯着对方:“还有前辈……”
“你今晚什么都没看到。”转头看向窗户,暮山老者的目光似乎穿透木窗,穿过绵绵细雨,一路望到支离破碎的穷荒。
穷荒地带,烈日炎炎,尘埃飞扬。
时间将地表割出破碎的痕迹,每一块泥土都如稻谷脱壳,坑坑洼洼的横在地表。
在这片苍茫大地,埋葬着最古老的预言,当预兆降临的那天,将是整个修仙界的浩劫。
风长安错愕不已:“啊?”
“记住了,你今晚什么也没看到。”暮山老祖收回视线,轻飘飘的看了长明灯一眼。
风长安只感觉脑袋后面一痛,待他再度醒来,已是早晨。
晨光从窗外射进,被窗棂有秩的分割成数个小方格,均匀的铺在木制地板上。
盛夏的气息经过一个晚上的雨水的冲刷,混合着屋外的草木清香,点染在房间各个角落。
风长安摸着头爬起,他觉得后脑勺有点痛,正疑惑自己为什么感觉后脑勺疼,余光便看见那盏燃尽的长明灯。
长明灯规规矩矩的横在地板上,腊泪淌了一地。
“奇怪,我昨晚不是……”风长安回想着昨晚,昨晚他把云诩从梦境踢出之后干了什么?
怎么睡地上?
长明灯又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风长安光脚踩在木制地板上,明明是盛夏,地板却冷的刺骨。
他狠狠蹙起眉,围着房间打量了一圈,什么奇怪的痕迹也没发现。
难道是云诩先醒了,用长明灯一脚把他踹晕了?!
风长安捡起长明灯,盘算着可能性。
“嘚嘚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停顿两息,年轻人嘹亮的声音破门而入。
“风师兄,可起身了?”
风长安立在桌前,看向木门,“请问你是?”
门外背对着个十七岁左右的年轻人,背负阔斧,腰间佩剑,身着一身内门弟子的白色滚边交领青长袍。
他微微仰着下巴,扬声道:“姓杨名荐,道号其妙,风师兄且唤我一声其妙师弟便是。
我是奉宗主之命,前来请师兄参与清韵宗拜师大典。”
风长安竟不知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堂堂一代宗主,亲自吩咐人来请。
“稍等。”
杨荐挑了挑眉:“风师兄还请开门,宗袍在我这里。
本来应该是昨晚和其他新进门弟子统一发放,可子皈长老先带着风师兄离去,只好先放我这里,由我转交给风师兄。”
话音刚落,门被少年打开。
杨荐转身,上下打量少年一番,给对方下了定论后,从乾坤袋取出亲传弟子的宗袍随手递上。
按照宗内默认规则,晚辈向长辈转交物品或呈交物品,需双手递交,以表尊重。
风长安既是亲传弟子,自然比作为内门弟子的杨荐大一辈,按照规则,不该是这种敷衍的态度。
而出现这种敷衍了事的姿态,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压根瞧不上自己。
确实如此,杨荐正是瞧不起这个所谓的师兄。
什么师兄?不就是挂着个牌子罢了。
他这一眼瞧去,要形象没有形象,要潜力潜力又不大。
不过一个水木双灵根,撑死了执事弟子,有什么资格做亲传弟子?
想他杨荐虽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也是内门弟子中的翘楚,说不准今年就能跻身执事弟子,凭什么给一个名不符其实的小子送衣带路?
杨荐这头忿忿不平,风长安那头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
“劳烦其妙师弟了。”风长安拱手。
杨荐眼皮都懒得抬,敷衍一还礼,迈腿径直走向大典,也不管人是否跟得上。
“风师兄客气,请跟我来。”
毕竟年轻气盛,争强好胜,多半不服。
风长安暗暗摇了摇头,跟上他的步伐。
“风师兄跟紧了,大典离这里好长一段路,我要加快速度了,免得错过大典。”杨荐有意打击他为自己立威,脚下刻意加快了速度。
“其妙师弟,你等等,速度太快,我跟不上。”少年起先跟了几步,在发现需要疾跑才能跟上,连忙道。
快的只能看到一模残影的人影在前方两湘亭驻步,双臂抄起,冷眼看着少年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风师兄,你也太慢了,像你这样慢吞吞,等到了,大典都结束了。”
杨荐自然也听说了证道台的事,说迟到,本就是调侃对方。
“其妙师弟说的是。”风长安也不恼,笑眯眯道:“不过,我想,有其妙师弟在身边,怎么也不会迟到才是。”
杨荐被他堵了回来,心里不爽,又不好反驳,只得哼了声,并拢食指和中指在空中一划:“跟我来。”
平地拔起数道青光,青光有秩序的交错在一起,网格似的构成传送阵法。
人刚踩进阵法中,地面便出现个旋转的太极,随着一股强大的吸力,眼前景象天翻地覆。
天地苍茫,眼前只见一雄伟石碑,碑上刻字,耸立于天地,绕开石碑,赫然是一条宽约百米的大道,晨光从大道这头笔直的通往一座雄伟殿宇。
殿宇虽雄伟,却并非花团锦簇,只周围漂浮着些许浮云,简洁古朴的气息未及其殿,已扑面袭来。
一一玄之殿。
大道上早有人,一批批新弟子由上一届师兄带领,行走在大道上。
毕竟是新弟子,对一切都好奇,睁大眼睛四处张望,手指紧张的揉捏崭新衣角。
当脑袋转了半个弯,突然看见风长安二人,整个队伍就炸了,不过碍于即将进入玄之殿,都刻意压低了声音谈论。
“你看,那人是不是那个亲传弟子?”
“不是他是谁?其他几个亲传弟子都是跟我们一起走的,就他提前离开了……”
杨荐听着周身叽叽喳喳的讨论,有些不喜的蹙眉,他惯讨厌他人嚼舌根 ,唧唧歪歪,烦死了。
低头看向少年,杨荐提醒道:“风师兄,你出名了。”
风长安心想别人都是一个老弟子带一批新弟子,就他独立特行,不出名才是怪事!
正欲答,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少年不屑的嘲讽,“他?你以为他是怎么成为亲传弟子的?
还不是有背景,后门开得大,要不然,怎么会成为亲传弟子?行了,别说了,当心他听到,报复你我……”
风长安眯起眼睛,嚯得转身,正好对上少年盯着他的目光。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登天梯上推他一把的蓝衣少年。
他已换了身内门弟子的服饰,腰间佩剑,颇有几分飘逸的风骨。
那少年见风长安忽然转身,还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狠狠盯着风长安,恨不得揪下他块肉。
“明致远,执事弟子明洛的亲弟。”杨荐顺着风长安的目光看向少年,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
“我听说明师兄的人昨天下午因为你被子皈长老罚了,现在还躺床上,这两兄弟恐怕记恨上你了,日后你有麻烦受了。 ”
第28章 一概论之
相视几息,明致远移开视线,提步追上前面的人。
风长安紧随杨荐其后,也一头扎入玄之殿。
进殿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同门师兄弟,拜师大典上,绝大多数长老都会参与。
然而无论怎么看,也只看见李之绶一人,再不见其他人。
应该是有事没来,肯定不是出事了。
风长安自我安慰,不安的心刻意回避现实。
上一届带路弟子退场,新入门弟子按照身份高低依次排列,最前方是九个新入的亲传弟子,最尾巴上则是新入外门弟子。
风长安排在最前方,第九个位置。
他旁边是个少女,少女相貌出众,明媚皓齿,双手侧放在身侧,微微仰头注视二楼。
她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乌发间的珠花,瓷白耳垂的耳垂,眉心的一点花钿,都极其精致。与之符合的是她身上的气质,谈定优雅,富贵骄人。
“你好。”少女侧过脸,嘴角上扬,“我叫江渔,江边的江,渔火的渔,江渔。”
少女突然自我介绍,风长安楞了下,这才道:“你好,我是风长安。”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少女低头想了会,由衷赞扬道,“真是个好名字。”
风长安笑着点头,刚要说什么,一道灼人的视线便从左上侧扎来,扎得风长安脖颈冰冷,活像挂不住脑袋的无头尸。
他仰头准确找到目光来处,是殿内第二层走廊之上。
廊上有人,青年年龄不大,二十□□上下,手捧案,身着执事弟子服饰,腰间蹀躞带挂着把虎头大刀,一字眉漆黑如鸦,气势逼人。
仔细看来,此人相貌竟与明致远有几分相似。
青年见他注意到自己,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扫向其他人。
“你在看什么?”江渔扬起头,看了眼二楼的青年,又低下头,撩拨了下鬓角碎发,“那是执事长老一方的大弟子,明浩。
听说是一个修仙大家族出来的少爷,天赋了得,七八岁就进了清韵宗,短短二十年就破了假丹期。”
“金吾明家?”风长安八九不离十的猜出他身份了。
青龙洲被划分成无数个势力版块,其中最代具表性的就是九霄境清韵宗,其次便是十大家族。
十大家族散落在青龙洲各个角落,其中一个势力正姓明,家族大部分势力都聚集在青龙洲西南部金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