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养大的白眼狼都在觊觎我的遗产(8)
“后来你丢了的时候,母亲差点自杀。是父亲一直说,肯定能找回来她才勉强支撑下去。”
喻铮看见,他们旁边有一辆面包车路过,车的后视镜上绑着一根刺眼的红布条。他听说过一个习俗,只有参加白事儿的车,才会绑红布条,驱邪用的。
喻铮想问司炀,他们到底是去哪里看他的父母。但最终还是问不出口。
司炀关于喻铮的故事也说到了结局。
“后来就是我一直找你,我答应过母亲,一定会把你找回来,一直找不到就找到死!”
一个死字几乎将喻铮绷紧的神经拨断,他所有的疑惑和纠结也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真相呼之欲出,他的父母,司炀这个养兄对他的态度,徐明全的暗示,管家和女佣们的对话,他偷听到的只言片语,全部联系在一起。
真相呼之欲出,司炀根本就对他没有丝毫情意,不过是看在喻家家产。
可即便如此,如果他的父母真不在人世,司炀就是喻铮仅剩的也是唯一的亲人。喻铮猛然抓住司炀的袖子,抬起头眼里多了一丝恳求。
“司炀哥……”他说不清自己在恳求什么,哆嗦了半天最终只说出一句,“带我回家吧……”
他不想知道了,那些真相也好,那些司炀对他的感情也好,他都不想知道了。即便喻家老宅是司炀给他设下的牢笼,在这一秒,喻铮也心甘情愿的在里面当一只安分守己的金丝雀。
只要司炀别这么残忍。他到底叫他一声哥,就像司炀说的,从他一出生起,司炀就是抱过他的。
所以,他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这样对自己?
可司炀还是笑,然后一点一点的把喻铮缠在自己袖口上的手指拿下来。然后当着喻铮的面脱掉了外套,扔给了坐在前面的秘书。
就和那天晚上他偷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连解开扣子的姿势都没有变化。
喻铮下意识往车门口靠,下意识远离司炀。
车越开越荒凉,司炀的声音也越来越温柔,就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终于,车子停下。
司炀先一步打开车门。
“别怕,我带你去见他们。”
空气瞬间如死般静默。
喻铮眼里的绝望已经快要隐藏不住,可司炀却打开他那侧的车门把他带出来,推到面前建筑的大门口。
“看,父亲和母亲,现在就在这里。”
喻铮抬头,上面清楚的写着一行字,秋露墓园。
司炀又推了他最后一把,“不进去看看吗?”
喻铮眼里最后一束光终于熄灭,眼泪从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留言的都有小红包掉落
第8章 第一次给男主当爸爸(8)
在真相全部揭开的这一秒,喻铮彻底失去了所有佯装的冷静。
他红着眼睛,就像是一只绕在司炀脚下摇尾乞怜的弃犬,渴求这位曾经带他逃离地狱,又给了他生存希望的哥哥对他说一句,“别误会,一直没对你说父母的离世只是怕你年纪太小承受不住,想要慢慢说的。”
可没有,一个字没有。
之前是不需要,现在是不重要。欺骗与否,都是大局已定。整个喻家多半都已经在司炀手中,他喻铮是喜欢着司炀,还是恨着他司炀,全都已经不重要。
“走,我带你上去。”司炀牵着喻铮,可被他牵着的那只手已经没有了半点温度。
山路越来越陡,喻铮的脚步也踉跄起来,最终他们停在两个光秃秃的墓碑前。
和一般私人墓地的感觉不同,喻铮父母葬得十分潦草。周围都空落落的,如果不是没有杂草,恐怕说是一片荒地都有人信。
喻家到底是豪门世家,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祖坟。可偏偏喻铮的父母却葬在这样空无一物的地方。
“知道为什么不在祖坟吗?”
“因为当初你就是在这走丢的。那天父亲带着咱们俩来这边看地,他想在这里盖一个休闲会馆,就立在你的名下。”
“可偏偏这一天,你丢了。”
“那你呢?”
“你说呢?”
喻铮原本凉透的心,因为这句不走心的反问变得更加冰寒彻骨。
毫无疑问,父亲忙,必然是司炀带着自己,可从这天之后,司炀一直生活在喻家,只有自己被拐走了。
喻铮看着司炀的眼,里面有一点隐晦的遗憾。像是在遗憾他那么小被抱走怎么就没死在外面?所有的故事情节在这一处都圆满了。
司炀当初是故意的!故意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丢。如果喻铮没有猜错,司炀怕不是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觊觎喻家财产的想法。
毕竟,如果按照别人对喻铮父母的评价,这夫妻俩如果真丢了孩子,绝不会再生第二个,必定找到死。所以,只要他们生前没有找到喻铮,喻氏集团,必然落入司炀之手。
所以他成长到现在受过的那些虐打,他父母找他不到日复一日的绝望最终病故,全都是因为司炀一人所为。
他喻家到底养大了个什么东西?他司炀就是这么回报喻家的养育之恩?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喻铮回到喻家后学到的第一篇课文。
可他司炀,就是这么对喻家涌泉相报的吗?
喻铮浑身发抖,他盯着司炀,终于控制不住,朝着司炀动了手。
可司炀像是早有准备,轻描淡写的就躲开了。只有嘴角稍微擦到了一点,根本不算什么。
而情绪激动的喻铮,也很快就被秘书拦住了。
“小少爷,您冷静一点。”
喻铮浑身都在发抖,他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的盯着司炀。恨意从眼底深处一点一点燃起,最后终于从一个火花燃烧成熊熊烈火。
而司炀却拍了拍他的头,就和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模样一样,温柔又令人向往,“你多陪父亲和母亲一会,我有事儿,就先去开会了。车子在下面等你。”
说完,司炀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留念。
秘书松开拉着喻铮的手,他狼狈的跪倒在地,趴在父母的坟前,半天没有动作。
“小少爷,节哀。”他看喻铮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可喻铮咬紧牙关,最后只说了一个字,“滚!”
秘书叹了口气,把之前司炀脱下来的衣服披在了喻铮身上,然后转头也下了山。
山风太冷,希望喻铮多保重。从今往后,这个曾经温柔细致的少年怕是要一去不复返了。
秘书跟着司炀下山,快到车里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了司炀一句,“为什么?”
秘书不懂,他觉得司炀对于喻铮的很多做法都十分奇怪。甚至可以说是矛盾的。
说他对喻铮无情,可实际上司炀花在喻铮身上的心思不亚于话费在喻家。甚至可以说是父母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喻铮的老师,他的衣食住行,全都是最顶尖的配置。而那些老师教导喻铮的,也并非是些花瓶技能,都是最为简洁实用的。可以说,按照司炀这种教育方式,顶多五年,喻铮就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世家继承人。
可如果说司炀对喻铮有情,从喻铮回来之后的一系列做法,手段用残酷两个字来形容都过于轻描淡写,根本就是把喻铮往血海深仇的死敌上逼迫。
所以他到底要做什么?秘书想不到,最终还是开口询问。
然而司炀却没有回答,他在上车关上车门的瞬间,就按住胸口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不是普通感冒的咳嗽,而是病入膏肓的那种。从胸腔里震出的声音,急促又令人窒息。几乎要把整个肺都一并咳嗽出来。
如果细心的喻铮在,还会发现司炀方才只是刮到的嘴角,现在竟陡然变得青肿了一片。
“去医院,快!”眼看着司炀这架势像是要咳出血了,秘书赶紧喊司机。
可司炀却摆摆手,示意不用。
“司少,您这是生病了吗?”
司炀并不回答,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要缓和呼吸,直到过了好一会,他才从无法停止的咳嗽中,断断续续说完了自己的命令。
“管家的车停在后面,你下车去那边和管家一起等喻铮下来,然后把他安全送回家。”
“那司少您……”
“我没事。”司炀打开车后座的储物箱,从里面拿出几个小药瓶,熟门熟路的挨个倒出几颗,顾不上用水,就这么生吞了下去。
秘书看着就觉得嗓子发苦,可转头看去,却发现司机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又过了五分钟,司炀的咳嗽终于缓了下来。秘书按照司炀的说法下了车。
他和老管家不熟,坐进车里后,也没有什么话说,只能各自沉默。
司炀的车很快开走了,没有半分留念。又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墓地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个踉跄又狼狈的身影,是喻铮。
“小少爷。”秘书下车想要把人接进车里。可喻铮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
他走过老管家开的车,一步一步往国道的方向去。国道没有人行路,即便这段车辆很少,但车速很快,一旦碰上了,就是去掉半条命。
“他这样不行。”秘书是真的有点着急了。
可老管家却拦住了他,“大少说了,都由小少爷决定。”
“会不会太……”
老管家摇摇头,最终什么都没说。秘书也终于存了怒气,顶了面前的老人一句,“就算他司炀相当中山狼,也没必要把喻铮逼死!喻铮现在不是已经一无所有了吗?”
然而老管家还是沉默,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慢慢的开着车,跟在喻铮身后,像是在护送他。
秘书被司炀和他手下人的反复闹得没脾气,再看喻铮孤零零的身影越发觉得他可怜。在漫长的路途中,他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了老管家一句,“司少之前真的把小少爷弄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