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停止吃醋(39)
回来换了衣服之后,卧室已经乱了,但我没收拾。
我看了眼刚洗完手出来许洛也,对她道:“你先学习?”
她点了下头,拿着自己的书本进了书房。
我拧开卧室的门,果然看见在床上堆了好几件衣服裤子,乱得很。
我皱了皱眉,开始叠衣服。
才放了两件衣服进柜子,门被敲响了。
但我没听见许洛也的声音,可能只是意外碰到,我又专心叠起了衣服。
甚至还把床给整理了下,又把自己的长裙给换掉,才出了卧室。
书房的门缝下依旧是微弱的灯光,我抿了抿唇,开门进去了。
她捏着笔,面前摆了很厚一本书。
见我进去,她抬了抬眼。
我想了下,问道:“刚刚敲门了吗?”
许洛也点了头:“是……”
她有些犹豫地道:“想问医药箱在哪里。”
我愣了下:“要医药箱做什么?”
我仔细思考了下:“我这里好像没有医药箱,感冒冲剂是有的。”
许洛也摇了摇头,她捏着笔的力度似乎又大了点,我余光瞥见了她摩挲的指尖。
像是挣扎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我可以开始练字的时候,许洛也才说道:“我下个楼。”
她衣服还没换,我有些好奇地问:“去做什么?”
许洛也放下笔,她蹙了蹙眉,语气带着责备:“膝盖不疼吗?”
她说完不再管我,自己站了起来,开门出去了。
留下我在这里坐着,眼睛都没敢眨一下。
心情有些复杂,不好形容,我觉得她跟我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我们的相处现在由尴尬和别扭占据。
意料之中。
我捋了捋我的头发,又低头把睡裙撩开了点。
膝盖的地方有些疼,本来我觉得还好的,但许洛也这个问题一问完,伤口跟受了刺激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兴奋了,遭罪的是我。
上面没有血在流,但是有磨破了皮的痕迹,周围也有些乌黑,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
我往上面吹了下,一点效果都没有,索性拿起笔开始练字。
我爸妈要是知道我今天这么高调地装逼,或许会后悔当初给我买了个好车。
这页纸写了四五行的样子,许洛也就回来了。
她开了书房的门,走到我面前,严肃地道:“先将伤口处理下。”
还真是奇怪,她一开口,我的膝盖疼痛的感觉就要多一些。
表面上我维持着镇定:“不用了,不疼。”
许洛也没动,她难得强势了下:“你走路的时候,有些不自然。”
我认真回想了下:“是吗?”
“嗯。”
难得看见她有情绪的时候,我耸了下肩:“行吧。”
说完我跟着她去了客厅。
茶几上赫然放了一个小箱子,我有些意外:“你去弄了个医疗箱?”
“小区内有医务室。”许洛也仿佛比我更了解这个小区一样,“碘伏酒精这些我都有拿。”
听见这两个药品的名字,我就起了退意,朝着许洛也露出一个笑容:“我膝盖说她不疼。”
许洛也已经在拿着棉签了,听见我的话,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不是,是怎么回事?我有点没搞明白。
这一周都没怎么来往,为什么一接触,就是这样的奇怪的画风?
我叹了口气,最后在沙发上坐下来,又把睡裙掀起来了点。
许洛也已经用棉签蘸了些碘伏,我心里有些发怵,在她下手之前,我一把拉住了她的右手腕,再次挣扎:“真的不疼。”
她的手腕细白,握在手里,都没什么感觉。
她没挣开,棉签还在她手里,我继续打着商量:“伤口有自愈能力,我可以等它自己好。”
许洛也依旧没说话,她本来是在我面前拿了个小凳子坐下,方便帮我涂药。
现在右手腕被我控制了,她左手是自由的。
想到这个,我又用另一只手将她左手腕给握住了。
我知道她不会挣扎,不是我了解她,仅仅是因为觉得她不会而已。
哪来的自信我也不知道。
我也猜的没有错,许洛也的手是被关在牢/笼里,但她的脑袋没有。
离得这么近,我跟她对视,她早就已经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她的浅色的眼瞳她的长卷的睫毛她的细腻的皮肤,我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几秒钟,许洛也的眉毛轻轻挑了下,脸颊上又有了酒窝的影子,随后垂下自己的眼睑,缓缓前倾了上身,也稍稍低了头。
给我的膝盖的伤口吹气。
第35章
我知道碘伏涂伤口不疼,我只是不喜欢它的颜色,上在伤口处的话,会有棕色的一块。
不好看,所以我比较抗拒。
更加抗拒的是,许洛也给我上药。
本身抗拒的是她这个人,饶是我已经跟她亲密接触过了。现在成为了抗拒她的行为。
她认真地朝着我膝盖上的伤口吹着气,除了清凉和舒服之外,我更多的是感觉到了一阵酥麻。
这酥麻的感觉从伤口开始扩散,瞬间布满了我的四肢百骸,并且跟我的血液融为一体。
我适应不了。
于是我果断地放开了我的手,并且将睡衣的裙尾放了下去,盖住了我的膝盖。
动作流畅到我为自己鼓掌。
只是我脑海里像是成为了一张碟片,里面刻印着许洛也刚刚的表情与动作。
给我上药,被我禁锢,她没有半点不高兴,甚至挑了下眉——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挑眉。
她的眉形很好,而且不浓不淡刚刚适合,要不是知道她没钱,或许我还会怀疑下她去做了个半永久。
最贵的那种。
而除此之外,她竟然还将酒窝露了出来。
酒窝还是好晃我眼睛。
她还是不要笑了。
许洛也没有坚持,她收起了棉签,给碘伏瓶上了盖子,放进了医疗箱里。
人也侧对着我,安静了下来。
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的侧脸。
作为理工大学的话题人物,许洛也最被人注意到的就是那张脸,而学霸这样的头衔又是另外的光环。
那些在学校论坛里对她指指点点的人,其中也不乏有说自己曾经对许洛也表白过被拒的,因此对许洛也“粉转黑”了。
许洛也不会知道,当初她去了方圆的奶茶店里兼职的时候,店里的生意要比平时更好了些。
有的客户纯粹是为了看这个店员的,但是不买东西又不合适。
方圆为此跟我说了下,但她形容得很简洁,只是说自己店里来了个员工,长得漂亮,工作也不错。
于是我去了她的店里想要一探究竟,起初我没打着包养的心思,纯粹就是想要看看能被方圆夸的女孩,到底是有多不错。
后来都是意外,真的。
许洛也的侧脸很优越,弧度和线条都很美,但现在看得出来,她不是很开心。
眉头轻蹙,嘴唇紧抿。
我舔了下唇瓣,仔细思考了下,开口打破这份沉默:“你把酒精给我吧。”
我妥协了:“我自己上。”
伤口蘸酒的痛真的是谁体会了谁知道。
比起碘伏,我更害怕的是这个,但我还是选了。
必须有个理由的话,那肯定是酒精不会脏皮肤和裙子。
许洛也听见我的话,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透露些许的诧异,随后果真将酒精和棉签放在了我面前。
她带来的酥麻感早就消失了,此刻的我只觉得自己站在了悬崖,身后是一群老虎。
我必须得跳。
于是我咬了下牙,随后把酒精涂了一层在伤口上。
如果之后还有运动会,那我一定假装自己生病什么都不参加了。
用过的棉签被我丢进了垃圾桶,许洛也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她把酒精放好,然后把医疗箱放在了电视柜下的抽屉里。
她不仅比我更了解小区,还比我了解我的房间。
我吐出一口气,膝盖的加倍的痛感让我清醒。
我想了想,强行找了别的话题:“你科目三考了吗?”
许洛也点头:“过了。”
其实我是知道的,教练又给我发消息了。
“那就好。”我也站了起来,“我去把剩下的字练完。”
练字可以让我冷静,也可以分散一点我的痛苦。
买的红烧牛肉面没用上,许洛也在我练字期间,自己去厨房用现有的食材做了顿清淡的晚饭。
只是白天进行了运动,晚上我不洗澡浑身不舒服,但是考虑到伤口,最后我基本上就是冲了下水就出来了,然后又用棉签吸伤口的上的水,往上涂了一层酒精。
等到干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才去了卧室,掀开被子躺下。
卧室的灯光被我关掉,只开了盏一旁的台灯,回复了一些微信消息之后,我就把手机放在一边,接着戴上了眼罩。
我没跟许洛也讲她今晚睡哪儿,我也不知道她会睡哪儿,戴眼罩纯粹就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少往那边注意一些,尽管其实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听力又不差,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听见了浴室门开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我的卧室门开的声音。
我背对着门的方向,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但唇角的弧度有些不受控制,我一边回想着看过的悲伤小说和电影的片段,才终于正常了。
之后的一切都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也有些不一样。
这可是我把许洛也睡了之后的第一次同床。
她可能是在防备着我,我可以感受得到,因为她离我很远。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轻叹了口气,逼着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认真地让自己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