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攻略手札(439)

    “所以你是为了守护家族，才进亡灵界的？”这样就能更久地看顾自己的后裔，风望舒知道归知道但仍是不太苟同这种逻辑。
    “才不是，你以为做巫妖能返老还童？那些老妖怪们进来该是橘子皮还是橘子皮。”碧迪嫌弃地撇了撇嘴，她这样的在亡灵界那可是一只花，“看我外形你就可以知道我成为巫妖还很年轻，说过的，我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不过和我同一时期的巫妖王数量是挺多的，但这是有原因的。”
    还很年轻就选择做了巫妖？这和碧迪自己先前说的话完全形成了悖论。
    “原因？”
    “说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如果我不做巫妖进入亡灵界，我就必然得死得渣也不剩，连灵魂都不会留下一星半点。”碧迪说着陈年往事倒也没什么情绪波动，这说到底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你知道bc16666666年，发生过的天灾吗？当然，天灾一词是我这种当事人才这样称呼的，放在魔能宇宙，这件事似乎是被称为恶魔入侵。当时科魔双方正处于交战时期，也就是这个双方更在意前线发了什么的时候，大批量的深渊恶魔出现在了后方吞噬了一位又一位的半神，也吞噬了不少世家权贵和贵族军阀。我听珈蓝说过，你和通天塔深渊关系不错，你可能对这件事比我更清楚内情如何。”
    半神指代的便是法则掌控者。
    她当然知道内情了，但这却是并不方便和碧迪详说，什么世界意志下达的任务，她说了正常人能信吗？
    “当然啦，这件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毕竟我也应该也是上了名单的。那些一个星际日内被吞噬的半神，还是那些有着辉煌过往的家族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把深渊当自己的后院，随意进出还销赃人口买卖，这其实也是为什么现在深渊的人口那么多的原因之一，而偷盗强抢在当时也是频频发生。很荣幸，或者说很遗憾，我的家族发迹全是靠了当时犹如公共厕所的深渊，你能相信一枚高阶能源石能换一吨红纹石吗？或者你能相信一枚可以自行蓄能的低阶能源石可以换一车厄波斯羽蛇的鳞片吗？”
    碧迪说着面上都带上了笑意，但那笑意只是转瞬即逝，“唯一难以换取的，也就只有深渊恶魔的研发成就。拖一车能源石过来都难以换取一本理论的书籍，不过这在当时也无关紧要，所有人都只是看上了深渊丰厚到可怕的资源，那就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想必当时肯定有人想过干脆把深渊攻打下来，这样不仅仅是把资源握在了手里，也变相把通天塔握在了手里，想什么时候往里面输送试炼者，就什么时候输送。”
    “只是这种想法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所有牵扯到这件事的人必将付出代价。深渊恶魔的出动，显然就是为了此事，而不是什么空间裂缝给了他们杀戮的机会，有那条通道在，深渊恶魔一直以来不都是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吗？”碧迪嘟囔着晃了晃腿，她从来不相信那些抱着侥幸想法的人的说辞。
    “我的家族并不怎么大，但因为出了一位传奇的缘故，送人前往深渊在那时是非常轻松的，当时可没有那个九死一生的环带，还不至于只有半神才能踏足。如果那名单真的存在，我和我的家族想必就在其上。我无法侥幸，我也去过深渊，还帮着拉过生意，但我还年轻啊，我并不想就这样死了，那可是真的死亡，直到现在我都无法接受，事实上我的家族全体都不能接受，所以当时就用了各种方式抓紧时间找到了巫妖转化仪式。只是真的成为了巫妖的也就只有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家人到底是保留了灵魂进入了轮回，还是因为仪式失败已经溃散。”
    碧迪的表情让风望舒无法辨识出那到底是什么，但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安慰，也就无所谓碧迪到底有什么内心戏。
    不过她倒真没想到，以前的传奇，也就是能释放高阶术法的法师，竟然可以随便把人带入深渊，难怪深渊被称为公共厕所了。
    “怎样，听了我的过往，有没有觉得可怜？”见风望舒完全没反应，碧迪这就一脸哀愁地望着风望舒。
    “完全没有。”风望舒毫不留情地反驳了回去，她还没到谁卖惨她就觉得人惨的地步，况且现在碧迪可是她自己口中的半神巫妖王，还有什么好可怜的。
    “哎！全家死绝了啊，就剩下我一个可怜的少女，不得不在残酷的亡灵界为了生存努力拼搏奋斗。在成为王者之前还转手了不知道多少个主人，眼看着他们老死了，劝他们转巫妖还不肯，还曾经被另一个巫妖王收为手下，哪里需要人去打，就让我上场，你完全没有半点同情心。”碧迪气哼哼地鼓着腮帮子，转过身不肯看风望舒。
    那根本就是碧迪自己的选择，她的同情心有必要给吗？
    漠然地瞥了碧迪一眼，风望舒完全懒得给出什么回应，换了本书继续看。
    等到清晨，她再去附近的城池看看，最好能从人口中或者典籍里再找到一些线索。
    只是或许是这些书已经看过，也可能是碧迪的话让她此时难免有些走神。
    她不对碧迪有任何感想的原因，或许还有她和深渊的关系的确不一般，她知道的底细实在太多了。
    比如深渊恶魔被委派了后，有一部分“出勤”的深渊恶魔陷入了她曾在暴食身上看到过的狂化状态。
    只是对于暴食而言，他只有饿过头才可能那样，但对于太过年轻的深渊恶魔，饿过头，还是短时间吃太多，都会被动陷入这种失去理智的狂化，直到被人强行打昏，或者击杀。
    既然失去理智，那就不可能还记得按照名单上的来，而是见什么吞什么，连土都照吃不误，说当时生灵涂炭还真的没有错，毕竟有几个星球完全被深渊恶魔蝗虫过境似的啃得就差平白缩小一圈。
   
☆、 260.第 260 章
    但世界意志显然是不可能放纵深渊恶魔的, 就算有理由, 那仍违背了名单。
    因此, 所谓的“天灾”在那时期其实并不是只发生了一次, 而是两次。
    一次是深渊恶魔出动猎杀，而第二次, 则是“违规”的深渊恶魔后续处置。
    一切按照“违规”程度进行“定罪”, 严重“违规”的直接毙命, 虽“违规”但并没有太过出格的, 便会被剥夺深渊恶魔的身份与吞噬一切的“天赋”，并流放至外界。
    非要在这些纵横交错的纠葛之中琢磨出个是非曲折，显然是毫无必要。
    等清晨的第一缕光辉照耀入了深林，风望舒便顺着阶梯走出了行李箱, 她枯坐了大半夜就是在等白日的来临。
    “果然”, 她才刚出来没多久，碧迪也尾随了出来, 看到她在眺望城池的方向, 这就雀跃地询问, “主上，你是准备去那座城转一转吗？”
    如果碧迪有眼神这一说，想必现在就差双眼发光了。
    “是，但你不许跟着。”风望舒着重强调了“不许”，她可不想自己前去观测, 就因为巫妖王碧迪跟着, 她惨被当做b一ss刷。
    她是没有什么预感, 但在她坠落到这颗星球见到歌莉娅时，歌莉娅突兀地丢出“防御结界”后才继续和她对话，显然是有什么不对。
    那时必然有人欲想窥视她们，只是因歌莉娅先手干涉，这才没有了后续。
    就算是用幻术遮掩，她也难保碧迪那特别的气息不会被那位察觉。
    “什么？不，作为仆从，我怎么可以放任主上孤身一人？”碧迪说得义正言辞，双拳紧握，仿佛再认真不过。
    “所以你是想违背我的命令吗？”风望舒也不多说别的，只是唇角再度牵起了那似笑非笑的弧度。
    “唉？这怎么就和违背命令有关了，我就是在谏言，真诚地谏言。”碧迪对风望舒这突然扯到违背命令的行为有点吃不消，她只是也想去城里转一转，怎么一转眼先前还看着心情不错的风望舒就晴转多云了。
    “哦，驳回谏言，你的行动范围是有藤蔓遍及的地方，出了这里，还是想对我的行李箱做多余的事，自求多福。”
    风望舒落下这句，就抛下了气哼哼的碧迪朝着城池走去，只是走到了半截她就想起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事，往自己身上释放了一个幻术，这才继续朝着城池走去。
    虽然她并没有深入研究过附魔系术法，但这并不代表影响心灵的术法她就真的不擅长了。
    要知道她可是靠着灵能在竞技场里被错认为魅魔过，她以灵能进行模拟替代远比释放原版附魔系术法效果好上不少，因此这也让她无惧她的幻术会被那未知的窥探人识破。
    只可惜她的幻术，如果无法锁定目标人，那就只能往自己身上释放，形成范围型诱导，而不像附魔系术法那样再远都能达成遮掩。
    昨日她就粗略观测过了这附近的城池，但走到城池之下，她仍是极为感叹，这座位于森林边缘的城池实在是不警惕到了一定地步。
    低矮的城墙堪堪只有五米高，和她以往在任务世界里随处可见的超百米的宏伟截然不同，虽有守城卫兵，但似乎只是为了征收入城费而不是为了戒备。
    这里的货币是普及的金银铜币，朝着守城卫兵手里放上了她在路上随手用元素炼金捏把出的一枚银币，她就被放行入内。
    这座城池以白色作为主色调，笔直的主道直通圆形的大广场，只是这广场怎么都让风望舒觉得像是祭祀用的祭坛，还是只具有表面象征意义的那类。
    广场的正中央是一座水池，半透明的浅金液体在其内涌动，璀璨的零星光点在水中沉浮带着动人心魄的奇异美感，沿着某种轨迹流转了一圈后这些液体便腾跃汇聚向了水池上空的雕像。
    那雕像的的五官很是模糊，就似是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笼罩，只能辨识出雕像手中虚拖金色的光球，池水涌入其中便促使光球呼吸似的闪烁。
    而广场的地砖也和堪称破落的城墙有了鲜明的对比，细细密密的金色魔纹爬满了每一块地砖，拼凑在一起形成了瑰丽的图纹。
    风望舒都有了一种她不是在市民汇聚的广场上，而是某个神殿一角的错觉。
    正站着围观雕像，她便感知到有人向她直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