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年级第一在一起了(37)

　　经过打听，终于打听到了她的班级。她的桌子很干净，像空了一样。她一直不在，我就坐在那里等她。
　　过了两节课她才回来，我说明天下午两点能不能在我家附近的那棵树下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她，她想了想，同意了。我特别开心，明天就把礼物给她买好。”
　　8月16日。雨。
　　“今天。我很不开心。
　　陶姜没有来。
　　我站在那里一直等她，拿着礼物，两点五十六了还没有看到她，谁知道突然下雨了。
　　我想再等等，万一她有什么事给忘了呢？
　　于是我又等了两个小时。
　　身上淋透了。她还没有来。我觉得很难过，这是我最难过的一天。
　　给她买的礼物也被雨水冲刷得不成样子了。
　　她是不是忘记我了？忘了我们的约定？
　　十点了，她还是没有来。最后还是管家带我回家的，我妈妈刚才又骂了我一顿。
　　陶姜她真的不在乎我吗？为什么不出现？”
　　看到这里，陶姜心里一揪，8月16号……她猛然想起，那天好像就是她搬家的日子。
　　记不太清了，但是确实是下午两点走的。
　　对！
　　陶姜想起来了。
　　是有那么一个人……说要两点见她一面的。但是她早就不记得是谁了，后来被陶女士拉着走了，也就忘了这个事情。
　　她那天，不辞而别了。
　　陶姜感受到了深深的自责。
　　如果自己当年不是不辞而别，哪怕去看禹南最后一次，恐怕也不会给禹南带来那么大的伤痛。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不经意的小事，会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如果早知如此，她绝不会……
　　陶姜的眸子暗了暗。
　　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
　　就算回去了，以她那个时候的心智，也绝对想不到这么多。
　　禹南比她成熟得早很多。
　　怪不得之前禹南来她家的时候，陶姜问她有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禹南回答地是三年前。
　　三年前。
　　算了算时间，也确实快三年了吧。
　　三年前，她被淋湿的时候，站在那里等待自己的时候，是不是更绝望？
　　就好像希望落空，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一样？
　　对于禹南来说，远远大于这些。
　　三年前，她满怀欣喜抱着礼物，在树下等待自己身影的时候。
　　她也是有期待的。
　　从期待，到失望。
　　是她陶姜的过错。
　　但是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陶姜只是觉得禹南作为众多小跟班其中的一个，并不值得一提。
　　可是禹南觉得，在禹南心里，陶姜就是全部了。
　　唯一，和众多，是不一样的。
　　8月17日。
　　“陶姜还是没有来找我。”
　　8月18日。
　　“没来。”
　　……
　　9月1日。
　　“我去问了她们班里的同学，原来陶姜已经转学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陶姜觉得这几个字很陌生。
　　她当时，有把谁当做最好的朋友吗？
　　身边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纠结，最好这个字眼呢？
　　其实现在兴许陶姜都不明白，为什么禹南当初那么在乎这个“最好”。
　　陶姜叹了一口气。
　　只怪自己年少轻狂，不懂事。
　　再后来，就是两年后了，看得出来中途禹南没有找到自己的蛛丝马迹，索性就不记录了。
　　那段时间，禹南还处于自我治愈阶段吧……
　　陶姜有点难受。
　　她到底有多坚强，才能挺过去。
　　两年后 5月15日。
　　“今天，我见到陶姜了。
　　她也参加了演讲比赛。
　　我没想到她也来到了x市……如果早点知道就好了。
　　我跟着爸妈来x市，新地方都还没有适应呢。
　　不过今天重新翻以前写的东西，还觉得有点可笑呢。其实她也没有那么过分啦，我现在已经原谅她啦。
　　她很厉害，演讲比赛是第一名。不过她好像很着急，拿了奖就走了……也没再跟她交流。
　　不过我终于知道她是哪个学校了。
　　”
　　6月19日。
　　“听说陶姜初中，每天都不来上课……真的好好奇啊，不上课究竟是怎么学会知识的呢？还常年第一名……神奇。
　　她现在是升初三了，马上要中考了，一定很辛苦吧？啊，也对，她那么聪明……”
　　6月20日。
　　“我想好了，我要提前中考。我等不及了，我想要和她在一个学校，在一个班级。开了学我就是初二了，尽快把初三内容也预习一下好了。”
　　陶姜一惊。
　　原来她提前一年参加中考，是因为自己？
　　她感觉到脑袋里嗡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禹南是实在不屑于再上初三……才……
　　原来初二完了就参加中考，只是因为想和自己在一个班级？
　　细思恐极。
　　到底是多大的动力……
　　而且6月19日和20日，中间不过隔了一天而已。
　　一天，她就已经想好了提前参加中考吗？
　　多大的勇气？
　　她有点佩服禹南了。
　　接下来就是禹南的一些碎碎念了，说的是陶姜平时的一些琐事。都是从各种地方打听到的。
　　甚至陶姜自己都记不得这些事情了，但是禹南还记得。
　　时间跳跃很大，一下子就是今年了。
　　6月23日。
　　“终于参加了中考，题目和想象中的差不多，应该十拿九稳了。
　　陶姜肯定没问题的吧？
　　她想去x市重高，我记得。
　　我应该也可以。”
　　7月15日。
　　“如愿以偿。”
　　写下这四个字的时候，陶姜几乎都能感觉到禹南有多高兴。
　　连字体，都快飘了起来。
　　9月2日。
　　“她果然不记得我了，我和她一样都在尖子班，都在二人宿舍。我为她做出了这么多努力，她还是不记得我了。
　　也罢，从头开始吧。
　　我相信我可以。
　　其实举报信的事情，我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她注意我一下。
　　但她……好像并没有。”
　　9月4日。
　　“终于和她坐同桌了。”
　　9月7日。
　　“她其实挺好的……”
　　“我果然……还是喜欢她吧。”
　　“我拼了命想要和她在一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痛苦挣扎，可是我不能告诉她，会让她有心理负担。我渴望她能够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因为无奈。”
　　“我今天，向她告白了。预料之中，她没有回复。”
　　“她躲我……”
　　“今天，她也在躲我……”
　　……
　　“王屹今天来找我了。他说我欺负陶姜。
　　其实也没有吧，我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仅此而已。
　　不过要是真的伤害到了，对不起。
　　她果然在网吧，而且还想躲我。
　　我们的关系一定要这么僵硬吗？”
　　“钢琴比赛快要到了，我妈妈估计早就不对我抱有希望了吧，也对，希望在她眼里我就一直是那个只能得第二的笨蛋吧。还真是讽刺呢。”
　　“她和我关系好像缓和了不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带她去德国了。
　　另外，今天亲了她一口呢。
　　开心。”

第47章
　　“有时候还觉得这样挺好的，陶姜在外也不会说别的语言, 就只能跟着我走, 走丢了最先找的人也是我, 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人也只是我。
　　她只能依赖我一个人。”
　　陶姜：“……”
　　原来在禹南心里是这么想的吗？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日记记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怪不得本子那么薄。只是记录她一个人的事情而已。也难怪看上去那么有年代感。
　　陶姜陷入了深思。看完别人的日记，确实有一种读完别人人生的感觉。
　　禹南的人生, 她是占了一部分的。
　　从三年前到现在, 禹南喜欢了自己三年么？到底是怎样的意志才能坚持下来的呢？在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一个人很难坚持三年时间吧。
　　更何况中途还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问题。
　　-三年前-
　　Y市。
　　“妈妈, 你今天还要出门吗？”清晨, 一个小女孩坐在沙发上，家里还没来得及打扫, 这个家的主人就已经穿好了衣服，背好了包, 若不是小女孩发觉，恐怕都要不辞而别，小女孩冷冷说道, “你上次回家, 是前天。”
　　女士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她能起这么早, 解释说：“妈妈今天要出一趟差……”
　　“嗯，知道了”, 小姑娘不看她, 低头把玩着自己的九连环, “意思还要我一个人在家呆几天对吗？”
　　女士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抱住她，“小姜，真的很对不起，妈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不要再生气了。”
　　陶姜嘟着嘴，“行吧。”看了一眼妈妈，极其不情愿地说，“那……那我要上次那个饼干，我……我要吃十包！”
　　陶女士安慰说道：“一定，一定给你买。”
　　陶姜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生活，刚才再问一遍，不过是留存着一丝念想。
　　现在，这最后一丝念想也没有了。
　　走就走吧。
　　自从爸妈离婚以后，她的生活就是这样了，不是吗？
　　她曾经不懂得“离婚”是什么意思，只是听上去是个不太好的词语。直到有一天班里有一个人骂她说是没人要的孩子。
　　那是她第一次打架。
　　她看着那个人求饶般的眼神，却丝毫没有手软。
　　就是不喜欢别人这么说自己，仅此而已。
　　她以前也喜欢翻家里的东西，那一次她翻到了妈妈的离婚证，这才明白了，所谓的离婚究竟是什么意思。
　　妈妈告诉她，她的爸爸只是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去了。
　　她还记得自己问过妈妈:“他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妈妈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呢？”
　　陶女士并没有回答。可能是回答不上来了。
　　“宝贝，在家注意安全，冰箱里还有一些水果记得吃了”，陶女士走前叮嘱她说，“妈妈很快就回来，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饼干。”
　　陶姜这才点点头。
　　因为妈妈经常不在家，她从小也学会了做饭，拿起重重的锅碗瓢盆，在厨房小心翼翼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