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深情(172)
凌妤手指点在桌面上,猛然一顿:“您什么意思?”
接着穿着制服的短发女警当着凌妤的面儿,将枪拉套上膛,按下扳机。
“砰”
一颗橙黄的玩具子弹,从枪口飞射而出。
*
港城的深夜,莫名的有些冷。
凌妤走在大街上,手机里播放的是,今天上午港湾区游乐场歹徒恶意持枪事件的报道
七月三日,港湾区游乐场出现十二名歹徒,恶意持枪进园区。
目前游客之中无伤亡,十二支枪械被警方缴获。
新闻播放的画面切换到游客身上,有两人被打了马赛克。
凌妤看见画面里背影熟悉的黑皮肤娃娃脸正在接受采访。
“我两此刻的心情像是经历了一场大逃杀,感谢警方,感谢GU,如果不是她们,歹徒的子弹就要射中我女朋友的眉心了……”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娃娃脸:“凌小姐,您刚才被歹徒狙击时,有没有……”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女朋友不姓凌,她叫XX。”
电视里采访还在继续,凌妤却没继续观看。
脑海里回忆起刚才在警局,之前游乐场执勤的警察,忽然走过来冲她敬礼。、
“同志,谢谢你和你女朋友,为我们这次0伤亡缴获歹徒枪支提供信息。如果不是……”
“但我不是拿了一把假枪吗?”
……
“不不不,事实是,今天真正射击手原本是兔子人,多亏您中途将一盆水泼在他身上,令另外一位黑衣歹徒无法在园区准时和兔子人接头。”
“我们工作人员在你女朋友建议下,之前招来群众演员,才尽力拖住黑衣人。”
“她知道吗?”
“什么?”警察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你别怪你女朋友,她提前并不知道兔子人,我们提前知道的消息有限,只知道黑衣歹徒还有另外一个同伙,之后他们接头,将枪械交接。”
“在第三场游戏开始之后,才知道兔子人就是另外一名歹徒,总之多谢你们!”
凉凉的夜晚忽然下起雨,凌妤站在雨里待了一会儿,想起女人普而自信的冷脸。
漆黑的眼珠冷不丁蔓了层浅淡的笑意。
“不愧是你,但分都分了……”
凌妤喃喃了两句,手机恰在此刻震动了下。
由于是个陌生号码,凌妤没有接,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对方的号码再次打进来。
“请问是凌小姐吗?”
“您是?”
“我是物业,抱歉深夜打扰。你和十八楼顾小姐认识吗?刚才我们接到十七楼曾小姐投诉电话,1802房浓烟滚滚,尼古丁的味道已经蔓延到楼下了,我们刚才和业主本人核实过,是在抽烟,但……”
……
“您如果人在家,方便的话能不能协助我们帮着劝劝,1802业主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我们害怕,对方万一想不开……自杀就麻烦了。”
凌妤:……
第103章
挂断物业电话, 凌妤体贴的为隔壁“自杀”制造火灾的邻居报了警。
苦肉计这一招,在凌妤这里失效了,她这一次轻易令顾罄蒙混过关, 一旦出现下一回呢?
她们未来还有一生一世的下一回。
顾罄学不会信任, 那么凌妤只好亲手教她,
她要让这个女人在往后每每企图牺牲自己的时候,心口都会疼的比为凌妤死还难受。
只有这样, 她才不会又一次一声不吭 , 选择舍己为凌妤牺牲。
她们才能够有无数次下一回。
为了防止自己心软, 凌妤没有立刻回家, 转而朝小区四百米处, 唯一一家正在营业的酒吧走去。
因为已至深夜,又加上外面正下雨 。
凌妤进入酒吧的时候, 没有看见舞池里有人跳舞。周末这里并不热闹。
卡座零星围坐着几桌客人,一眼几乎能数清楚人头。
这里没有一般酒吧喧闹嘈杂的音响, 先前舞台上唱朋克的乐队谢幕。
片刻后,一位戴鱼面具的女歌手款款走上舞台,旁边适应生正在为她装话筒。
女人身材看起来是极好的, 掩映着灯光。垂坠感极好的长裙,裹住玲珑有致的腰身,随着她优雅落坐。钢琴椅前,一眼便能看见开衩裙摆下露出的纤瘦长腿。
台上灯光刹那间亮起来,凌妤眼睛被晃的有些疼, 索性抽回了视线。
卡座内不多的客人看见女歌手, 似乎大部分人都认出女歌手, 原本微醺的醉意瞬间清醒。
“哦豁, 几个月没有听见老板亲自唱歌了, 庆幸我今晚没来得及走。”
“真假?那位是酒吧老板?我以前没见过唉?”
“那是她来得少,人挺神秘,也不说话,每个月月初过来,只唱两首歌就走了。嗓音是真特么好听……”
“长的也好看。”
“你怎么看出来的,人戴面具了吧?”
“美人在骨不在皮,她光坐那儿莫名有种清冷的气质。”
……
底下一群人夸新上台的女歌手音乐是张口跪的类型,不一会儿便往人身材上讨论但好在说话有分寸,没有调戏的劣质言语,凌妤支愣着耳朵听了几句,转头兴致缺缺朝调酒师要了杯鸡尾酒。
没有任何预兆的,舞台灯光再次暗了回去,留下一盏白灯。
黑暗中,灯光落在女人的面具上,也看不出情绪。
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吉他上,拨弄了两下,她开了嗓。
合着旋律扬声。
“眼光瞥向阳台,你又叼着烟手支着栏杆,烟雾连风也吹不散……
女歌手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在场所有喧闹戛然而止。
她唱的是《还是分手》
声音低沉轻缓,嗓音内没有撕裂音,清凌凌的嗓子无端压低了声线,便像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垂坠感。
凌妤愣在原地,从凌妤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女人半个侧身的弧线。
不管从那个角度看,舞台上的女歌手身材高挑、腿很长,又细又长。
灯光落下来,泛着冷色系的白,宛若打上一层瓷釉。
凌妤又看了两眼,她缓慢摇了摇头。
尽管身材、嗓音跟正在自,杀的顾罄有八分相似,但顾罄那玩意儿不会唱歌,她唯一的音乐细胞大约是会弹钢琴。
两年前毕业典礼,凌妤听过一回。
肖邦的钢琴曲,在她手中是技艺娴熟,也是高山流水,音乐上的极致,但却听不出弹奏者内心任何波澜。
毕竟顾律这个人做事情向来不会将无用的情绪展露给其他人,更别说用唱歌发泄伤春悲秋了。
舞台的歌曲还在继续,凌妤继续听了一耳朵,又愣了。
好巧不巧的,这首歌的内容特么唱的有点像凌妤自己。
区别在于她没有那么惨!思绪也不空白,相反的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音乐绕耳,空气里弥漫着浅淡的哀愁,外边的小雨淅淅沥沥,酒吧地势低洼,门槛外滴滴答答,转眼蓄积浅滩蓄上一小滩的水。
零星喝酒的客人们,全神贯注听台上女人低吟浅唱。
倒是头一回在酒吧里,凌妤生出认真坐一坐的心思。
“小姐您的酒好了。”调酒师把调好的鸡尾酒递给凌妤。
凌妤抽回思绪,懒懒散散冲后者道了声谢,从手边冰桶内,夹了一块冰,扔进五颜六色的酒液中。
这一会儿耽误的功夫,舞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台刚请。女人将身上的吉他取下来,坐在钢琴前,十指如鱼得水轻点,曲调这一次转变了一个调,开始变得额抑扬顿挫起来。
你掐灭没吸的烟……不说一句就要离开,我在原地喊了又喊,你不回头仿佛就当我不存在……
歌曲的内容越听越像是在唱两年前的自己,尤其是舞台前的女人还戴着一张鱼脸面具。
凌妤此时此刻的心情是,这人可能有病。她怕是专门挑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给自己唱这么一首歌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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