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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驯(141)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时间:2021-09-21 04:47 标签:强强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成长

  明义如正在收拾东西,闻言,扭头看看明舒,仅仅回道:“我不管你。”
  明舒说:“她是我女朋友。”
  明义如没吭声。
  “虽然她年龄有点小,但还是很负责的一个人。”明舒轻声说,暗自瞧着亲妈的表情变化,顿了一下,再继续,“我挺喜欢她的,觉得合适。”
  明义如停下动作,敛起视线,这才说出心里话:“太小了,跟你不搭。”
  猜到亲妈会是这个看法,明舒斟酌片刻,不辩解,只道:“那以后你们多担待点……”
  女儿都这么大了,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看得清局面,早些年的处理方式便不再适用。明义如不晓得该怎么做,自觉这种时候阻拦已是没必要,心知应该看开点,想了想,终究还是默然了。
  明女士不认同女儿的感情观念,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面对,两者取其重还是丝毫不犹豫就选择了“治病”这一项,不会因此就影响明舒的心态。
  本来有的问题就不算是问题,女儿小的时候管一管是怕明舒走错路,现在明舒都奔三了,关于人生的决定就应该她自己来做。
  明义如还是明白这道理,在这种局面下也能很快就接受,不会对宁知怎么样。
  再者,宁知的表现其实比很多人都好多了,至少她肯来医院照顾明舒,这一点就远胜那些只会说好听的话的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还是原样,除了多出两个人以外,其余的都没太大的改变。
  明舒的治疗还是继续,每天都是吃药检查,空闲时候就放松运动,要么在病房里走走,要么趁周边人少的时候到附近逛两圈。
  有父母在,医院这边就更轻松些了,最起码凡楚玉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宁知也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守着明舒,偶尔还可以回家一趟。
  Z大开学了,还没多大感觉就到了那时候。
  宁知必须回学校,有的事不得不交由明义如接手。崽儿挺不乐意放开,老是想留下来陪着明舒,甚至准备白天回校读书,晚上就到医院守着病人。
  那样肯定是不行了,不止明舒不同意,其他人也不答应,尤其是明义如。
  明义如私下里找宁知谈了一番,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可宁知最后还是松口了,乖乖回Z大学习,尽量每天有空的时候过来一趟,只有周末才会歇在这里。
  陪护床还是为宁知留着,没有别的人使用,特地留给了对方。
  撇去开学,那阵子还发生了许多另外的事:
  老曹和英姐她们隔三差五就到医院探望明舒;江绪和叶昔言去德国了;工作室又接了一堆新订单,还新入驻了两位年轻设计师;还有,部分朋友开始自发地表示愿意来医院做配型,希望可以帮到明舒。
  自然了,骨髓配型是有一定的顺序规定的,第一梯队肯定是在同胞兄弟姐妹里找全相合,其次再是骨髓库里找全相合,再后面才会是半相合等情况。
  若是在以前,谁要是被查出得了白血病,那首要的事必定是发动身边的人去做配型,时间越快越好,人越多越好,一般是争取早点找到合适的骨髓捐献者。但现在不一样了,明舒被查出来是慢粒的慢性期,医院那边最初的做法并不是考虑骨髓移植这事,而是先把病情控制住再看。
  周边人自愿做配型,医院肯定会加以考虑,但程医生和温允教授还是将老两口叫去商量了很久,主要是讨论要不要做骨髓移植,再就是如果要做,治疗团队的建议是希望尽快找到合适的捐献者。
  温允教授的意思比较直白,她知道明舒是明义如唯一的女儿,但还是希望明义如能发动周围的亲戚,以及找到明义如前夫,也就是明舒亲爸那边问问。
  有些事很难说得清,但骨髓移植的最佳方式就是同胞全相合,而同胞便包括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明舒亲爸在与明义如离婚后再婚过两次,与后两任妻子共育有五个子女,最小的已经成年了,最大的那个也只比明舒小一岁多点。
  这些人里指不定有可以与明舒配上的,反正谁都说不准。
  温允教授直截了当就说了,她的建议是必要时候再做骨髓移植,如果不能找到全相合的配型,那短期内就更没考虑的必要了,骨髓移植的风险太大,真不必为了拼所谓的“治愈”就做这个。
  这事明义如没告诉明舒,全都瞒着了,一个字不透露。
  明舒还没想那么远,她个人的观点与俩医生差不多,认为目前还是好好控制病情,追求稳妥的路线,不是非得急于求成。
  再有,就算到了必须做骨髓移植的那一天,找个半相合也可以,全相合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很多白血病病患都是做的半相合,术后排异风险确实会大点,但至少有个希望不是。
  骨髓这个只是其中一个小插曲,影响不大。
  反正对明舒没太大的影响。
  治疗还是继续,一天接一天地重复。
  然而是药三分毒,药物带来的大大小小的副作用逐渐出现,到后面就不止是呕吐和骨头痛,伴随而来的还有体重的小幅度增加,皮肤变白,乏力与胃寒……这些症状不算太重,有的轻微,整体而言还算可以。
  明舒不觉得治疗难以忍受,全都抗住了这些副作用。她还是十分主动地与医生沟通,哪里不舒服就会讲出来,稍微有点痛都会告诉程医生他们。
  血液科这边还有好几位慢粒病人住院,那些人的病痛程度都比明舒严重多了,其中甚至有一位已经进入急变期的病患。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个慢粒急变期的病患在医院停留的时间并不长,连半个月都没有。那人死了,医生尽全力也没能把他拉回来,医护人员们可以做的只有减轻病人的苦痛,让他临去世前少遭点罪。
  救治无果的这天傍晚,那位病患的家属直接在大楼里就哭开了,悲痛喊嚎的声音很大,撕心裂肺的。
  人都没了,家属情绪比较激动也能理解,但为了维持秩序,医院这边还是不得不把家属带离下楼,到了人少的地方再好声好气地宽慰。
  明舒旁观了此事,虽然没能见到那位病患啥样,但看到了几乎哭昏过去的家属。
  生死离别每天都会在医院上演,所有人对此都清楚,但道理是一回事,真正遇到了又是另一回事。
  由于闹了这么一出,余后的一天时间里,医院都被一股子沉郁的气氛所笼罩,不论病人还是家属都压力重重,心头更加紧绷了。
  正值周末,宁知便过来了,还拍了几段秋天的视频带给明舒看。
  明义如不在,出去了,离开前也没说去了哪儿。明舒默认亲妈是回去解决公司的业务问题了,便没怎么上心,等宁知问起时还不咋在意地说:“应该是在公司,昨天晚上她秘书都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
  宁知了然地点头,也没多问。
  林姨也过来了一趟,她是最后一个得知此事的,这时才听说了明舒生病。老人家的抗打击能力远不如其他人,与普通大众一样,林姨过来见到明舒了就憋不住眼泪,硬是从头哭到尾,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林姨讲不出太煽情的言语,泪眼婆娑地看着明舒,到底只有一句:“造孽……怎么就得了这种病……”
  老一辈对慢粒的印象挺悲观的,知道这玩意儿就是俗称的“血癌”,记忆中得过这种病得人基本上都没了,便愈发感觉像天都要塌下来了似的。
  宁知还安慰了林姨老半天,又是递纸又是倒水,中间还帮林姨顺顺气,担心老人家哭太狠了会背过气。
  明舒无奈之余是感动,心里有些难以言喻。林姨于她而言就是明义如一样的存在,她就是她的家人,即使没有血亲关系,可林姨跟她们一家人早就是超越血缘亲疏关系了。
  晚一点是宁知开车送林姨回去,然后再从玉林苑带营养餐过来。
  明舒没事干就看手机,点开秋天的视频反复播放。她有那么久没见到秋天了,多少还是有一些想念毛团子,待宁知回来后就问了几句。
  “它这个月做体检没有?”
  宁知说:“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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