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58)
她走到最后一个学生旁边,温声说着动作要点,女生紧张中踩中了裙摆衣角,差点没跌倒,她立刻伸手拉了一把:“小心。”
女生被她一拉,原本后仰的姿势变成了前倾,陡然间离温和清雅的老师很近,发现她比远观时更漂亮,皮肤原来这么白皙细致,五官也这么精致耐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低声说:“抱歉…谢谢纪老师。”
说话间忘了先松开手,还牢牢握着修长的指节。
纪绣年一点头,礼貌地抬了下手,示意她松开。
女生才如梦初醒般的松开手:“抱歉,不好意思…”
纪绣年淡淡笑:“继续吧。”
很快指导完最后一个学生,纪绣年拧开瓶盖喝水,有人悠悠地说:“纪教授好忙啊。”
纪绣年把水放下,转身看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周琅走过来,伸出手,“给我。”
纪绣年不解:“什么?”
周琅没说话,一把捉住她指尖。
纪绣年挣开她手:“你放开。”
周琅笑眯眯地,拿湿巾擦了擦她手背:“你心虚什么呀,不就是给你擦擦手吗。”
说话间她看到纪绣年手上戴着一串铂金手链,笑意淡了下去。
不肯收她的手镯,却对别人笑,还被人拉手。
她知是自己太心急,只是因为那天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近二十年了…还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大概也只有她记得看。
周琅抿了下唇,见她沉默,终究也没在这件事上继续跟她牵扯。
只把她雪白指尖擦得泛红,才松开手:“好了,就这样吧。”
像是别扭地发了一场小脾气。
纪绣年把手别到身后:“你没事的话就先走吧,我还要换衣服。”
“对了,还有件事跟你说,合作的企业约好了,下周会安排见个面,时间还没定。到时候会有人提前告诉你。”
纪绣年愣了下:“这么快就好了?”
不是说让她求她吗,还没求呢。
周琅笑着说:“是啊,谁叫你求我也不肯,要不,跳一支舞给我看?”
纪绣年没点头。
周琅语气轻松似开玩笑,转头又摆了摆手:“算啦。”
她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下午还有别的安排,就是顺路过来,时间很紧张。
周琅很快出了大楼,进停车场,刚系上安全带,一抬头,正好撞见纪长宏。
纪长宏冷冰冰看她一眼。
看起来像是来找纪绣年的。
周琅笑了笑:“纪先生,好久不见。忘了谢谢您,让我们少了个项目,我才难得清闲。”
纪长宏冷冰冰地看她一眼:“宋祁,开车。”
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肯说。
宋祁不动声色地往后瞧了一眼,驱车离开。
周琅发动车子,给薛以凝打电话:“我今天在宁大看见纪长宏了,他脸色很不好看,跟宋祁说,注意他这几天的动作。”
那端的人嗯了声,过了几秒才犹疑着说:“琅琅,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那天在你办公室看见一对镯子…是送纪教授的?”
“嗯,怎么了?”
薛以凝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一向反对你再跟她有牵扯…甚至想过阻拦你回国。”
可也只有她知道,当年周琅分手后的颓然…像一株明丽动人的花,骤然败落枯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她们是朋友也是半个家人,她始终希望她快乐。
她长舒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我不管你怎么追求你的前女友,我不干预你的感情。但你先答应我,纪长宏做错的事,他必须付出代价…”
“以凝,”周琅打断她,“你别绕弯子。这件事不用你说,我会做到。镯子怎么了?”
薛以凝压低声音:“那天看见那对镯子,我总感觉很眼熟。回去后我才想起来,我见过段嘉如戴过类似的,非常非常像。我建议你去问问她,或者直接到你定制首饰的地方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一章。
我的文很少超过3个月完结,这文我写的挺累,也懒得写长,预计6月完结。
至于文下的一些质疑,我没什么可说的。只想说,我绝没有不认真写这个故事。去留随意,彼此尊重就行。
第40章
“段嘉如?”
“嗯, 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但我还是想提醒你。”
过了数秒,周琅才笑:“谢谢你, 以凝。”
电话挂断。
周琅继续开车。
段嘉如…那段婚姻关系对她来说是一段遥远的回忆了。
什么都记不清楚,只记得那天办完离婚手续后,她觉得很轻松。
那就像做完一个项目,签了一份合同,合同到期了, 也就过去了。
对她来说, 段嘉如一直是个很好的合作者。除了这次回国后她请她帮了两次忙, 大多时候她们各不相干,勉强只能算半个朋友, 可她为什么会有类似的镯子?
等红灯的间隙, 周琅给乐城打电话:“乐城, 我定制镯子的那家店, 你联系一下,看看对方近期是否有出售过相似款式的镯子,如果有,查一下是谁买的。还有…找人盯一下段嘉如。”
-
纪长宏心情不虞,给纪绣年打了个电话:“下来。我在你楼下。”
那边顿了下:“爸,您怎么来了?我刚上完课, 正在下楼。”
纪长宏声音很沉:“刚好路过宁大。家里有客人过来吃饭, 你好久没见了,回去见见世叔。”
纪绣年说了好, 说话间已经下楼。
小宋为她打开车门:“纪小姐,好久不见。”
纪绣年低声说谢谢:“也没有很久,上次才在学校外面见到你。”
她随口一说, 弯腰坐进车中,全然没注意到小宋笑意僵了片刻。
纪长宏刚接了一个电话,没注意到他们的对话。
一路无话。
到了家,纪绣年上楼去陪爷爷聊天。
晚餐时分她才下楼,正好客人刚到,她站在纪长宏身后一一问好,认出来人都是纪长宏圈内的朋友。
除了他说的几位世叔之外,还有几位年纪不大的成年男性。
纪绣年了然地看了父亲一眼,看不清他冷冰镜片下的眼神,倒没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意料之中,一顿饭吃的索然无趣。
饭后,一位穿白衬衫灰色西裤的男人见她在花园里修建花枝,主动走了过去:“纪小姐?”
纪绣年放下工具,站起来,礼貌地一点头:“汪先生。”
“其实我们可以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爸爸一声汪叔叔,其实可以叫我名字,觉得不礼貌的话,也可以叫一声哥的。”
“说笑了,汪先生看起来岁数不大,我儿子也不比你小多少,这么称呼不太妥当。”
“这…也是,是我说错了。”
果然,‘儿子’这两个字杀伤力够强,轻轻松松就能赶走不想见的人。
天色渐黑,客人逐一道别离开。
纪绣年放下水壶,也准备回家。
纪长宏沉着脸:“慢着。”
“您还有事?”
“你今晚是什么态度…张口闭口就是儿子儿子,你当我不知道,你跟段家那个风流少爷说好了,要把你这便宜儿子送回去了。”
“只是临时回去,他还是我儿子,只是回去住一小段时间。”
“你都没结婚,儿子什么儿子,送回去了就不要带回来。现在正好,你也有空了,多回家吃饭。”
纪绣年冷淡拒绝:“我有我的工作和生活。而且,我对这种饭局不感兴趣,我希望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请您尊重我的意见,提前告知我。”